世人固然腻烦,却也只得由着他。
章秋谷不语,只是点点头。
贡春树道:“不是,吴友如传闻已经死了有几年了,这个手卷是我们常州一个画家名叫黄松寿画的。”
一笔王献之的行草就如兔起鹘落的普通,写得满纸上龙飞凤舞。
章秋谷听了,忍不住狂笑起来。
章秋谷看着金汉良这一出,甚是好笑,便抱怨贡春树道:“明天我们这些朋友都是志趣相投的,良宵朗月,大师畅畅快快的谈风月,你干吗要带这么个蠢货,被他搅了兴趣,如许一个俗不成耐的人,莫非你还要和他来往么?”
金汉良昂首一看,见是章秋谷,心上就吃了一惊,暗想明天真是不利,恰好又遇着了这个朋友。
嗟乎!冯京宅里,何来金带之招?温峤堂前,未有玉台之聘。当年相遇,愿为连理之枝;他日相逢,长作相思之树。
好好的一个诗酒会,却出来这么一个活宝,还真是调度氛围。欲知金汉良是如何搞笑的,且看下回分化。
章秋谷点头道:“这些事儿我向来没有弄过,我还是给你做一篇四六序文,这汲引的事,你还是去就教别人,我却做不来的。”
贡春树便接过手卷,把前面放开,见前面空着丈余长的素纸,摊在台上,说道:“就请你的大笔一挥如何?”
这一席因为没有叫局,大师谈得非常热烈。
他这么一搅合,就把世人的话头打断,都看着金汉良悄悄的好笑。
辛修甫说道:“我们思惟不如秋谷兄敏捷,要我们当场挥毫,倒是做不来的,我们还是把这个手卷带归去,渐渐的构思可好?”
金汉良竟然是毫无发觉。
贡春树笑道:“你又说愿意话了。诚恳说,我们做出来的笔墨,不管再如何不通,总还是比迩来名流文章高了几倍。何况你的四六文也是极好,我们一班平辈当中,没人能赶得上你。”
贡春树大喜,遂告别而去。
船头上站着一个少年,玉树临风,风韵俊雅,和贡春树甚是相像,呆呆的瞻仰高楼,四目相视,神情之间画得甚是活泼,发纹衣褐,工细非常,大有赵子昂的笔意。
不料这一欢乐,顿时就对劲失色,不知不觉的就秘闻透露了,站起来开端手舞足蹈,打着那不三不四的官话,对世人说道:“像如许的文章,兄弟小时侯也曾读过。记得还是十九岁的时候,先生叫兄弟念了一部古文。厥后又出了几个甚么论题,要兄弟做甚么策论,兄弟也很费了些工夫。可惜现在荒了多年,只怕做出来没有这般的顺口了。”
章秋谷道:“既然是你请我,哪怕再没有工夫也要到的。”
当下坐定以后,贡春树便取出章秋谷做的那一篇《烦恼记》来,给辛修甫、王小屏等大师传看。
则有门承通德,家庆弹冠。刘晏七龄,能为正字;邺侯四岁,解赋周遭。少登北海之堂,长有羊车之誉。并且何郎怀袖,春留旬日之香;李泌丰神,夜抱九仙之骨。长卿善病,叔宝多愁。未逢绿绮于临邛,先得倾城于吴会。罗敷相见,遗玉佩以返来;卓氏私奔,脱貂裘而换酒。天上双星之会,碧落团聚;人间倩女之魂,红绡难过。盖飘萧华发,仍然卫玠之姿;落拓江湖,未改潘安之度。三生慧业,一见倾慕。蚌已含珠,人难化鹤。海天蜃气,辨幻影于楼台;情海生波,更惊心于风雨。仓促归去,歌残白练之裙;好好题诗,剔破桃花之纸。花开冒昧,心未死而先灰;莺苦打发,泪将流而未敢。公河莫渡,指白水觉得盟;比翼相期,愿彼苍之作证。今后相思刻骨,远梦惊心。丁香之眉结难开,莲子之心期终苦。押衙已死,叱拨何来;碧血招魂,黄衫安在?使君打鸭,不幸花底之鸳鸯;公子思乡,谁解笼中之鹦鹉?愁如春水,不解西流;泪似大江,还期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