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秋谷想着金月兰固然跟来,但万不能带回家去,只好本身先行登陆,到一个同窗朋友家中,与他筹议,要替金月兰别的租个屋子,金屋藏娇的意义。
章秋谷倒底是个心大的主儿,一会儿便不放在心上,叮咛船家开船,向常熟进发。
正说话间,就听楼梯上一阵脚步声,花云香掀着软帘走了出去,有点气喘吁吁,一屁股就坐在门口的一张椅子上,面色也不是很都雅。停了约有一杯茶的时候,方才垂垂的住了喘,神采也好了些,向章秋谷瞪了一眼道:“真是感谢你的恭维啊,我今儿发热,又困又乏,浑身都不安闲,还要给你出场子,你真是好啊!”
章秋谷的这般显摆,不过是想着名,炒作一把,并不是故意听曲,见许宝琴、花云香二人唱过后,就在身上摸出一卷钞票来,点点数量,叫堂倌过来交代道:“一共七十块钱的钞票,内里六十八块是点戏的钱,至于桌子的钱,明天并没有照会你们预定台子,你们也没有筹办,给你们添了很多的费事,多的两块钱,就算赏了你吧。”
世人还不肯放,你拉我扯的。
阿桂呆了一呆问:“要这么多马车干甚么?”
要不咋说章秋谷是做巨人的料,这一番炒作,不是没有结果,当下,那些路人就被这群亮瞎人眼的星星们晖映得找不着北,纷繁探听是哪家的星星,一窝蜂地涌向余香阁,使得余香阁的当月停业额跳着高的飙升,惹得同业那是恋慕妒忌恨,纷繁探听,才晓得本来是拉着星星们游街呀,这个好学!乃至于厥后搞出来各种花腔百出的游街以及各种主题游街,动不动就搞一大排花车,一大群星星在车上又跳又唱又摆外型,瞥见没,就是这么来的。
章秋谷道:“我明天另有别的事,一家也不能去,明天两点钟时,叫你们先生早些梳头,我叫马车到门口来接,请你们多兜两个圈子如何?”
花云香道:“请你十几次你都不来,还说不是揪着错处!”
那朋友姓史,字玉卿,有几处房产,家中颇是有钱,见章秋谷与他筹议,便道:“你要租屋子,却来得刚巧,我对门一所屋子,是楼上楼下十间水阁,佃农前月才搬走的。我们兄弟没啥说的,甚么房租不房租的,你尽管让你的相好搬出来就是了。”
把章秋谷说得无言可答。又见花云香娇嗔满面,情不自禁的,本身抚心想想,实在有些对不起她,只得陪着谨慎殷勤相劝道:“你的病不打紧,只要多吃白糖,包管立时就好。”
章秋谷笑道:“真是抱愧,我如果早知云香有病,决不来多事的。”
章秋谷面前一张台上的生果梨桃,各色干果茶水,满满铛铛。各色星星们捏肩捶背,剥葡萄打扇子,服侍得熨熨帖帖。章秋谷左顾右盼,这超等高朋报酬,倍儿有面子的说,难怪大款们一掷令媛,就是爽。
章秋谷大喜,称谢道:“兄弟这么够义气,我如何能短了兄弟的房钱,并且房钱必然要更加才行。只是一些糊口用品,少不得还得费事兄弟。”
堂倌连宣称谢,接过钱。
马夫把马加上一鞭,精力抖擞,那一群马车,便风驰电掣,滚滚滚滚,直向二马路一带兜转来。
章秋谷忍笑道:“你岂不知糖能解醋?你的弊端不是醋上来的吗?”
慌乱了一会,世人方才散去。
花云香惊奇道:“如何胡说八道的,哪有人抱病,吃点白糖就会好的?”
花云香嘲笑一声道:“哎呦!章二少爷来叫,我哪敢不去!我就是没有不对,都要设法儿的揪个错处呢,这如果不去,还不晓得要如何惩办我呢!”
却说章秋谷叫齐了那班星星,两人合坐一车,唯独章秋谷在前面与花云香同坐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