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英把桌子一拍道:“如此说来,你还真是上了别人的当,被别人当了冤大头白白输了这么多钱,真是胡涂到顶点了。”
宋子英又道:“现在事情已经畴昔,追悔也是徒然,倒是你本身的事儿要紧,输了二千两银子,一时从那里弥补返来?最好你明天先想个别例,把屋子的定金付了,其他的我再替你想想体例,如果叫我家亲戚晓得,你这账房的饭碗怕是要砸了。”
萧静园听了仿佛感觉有理,有些半疑半信的。
还未开口,宋子英又道:“提及那汪慕苏来,他倒是不至于骗你,但他的为人比你更加没用,本身已经输得一塌胡涂,还能来照顾你吗?你说抓摊里头做不出甚么手脚,那是你不明白此中的关窍。他是不是做庄的时候,要拿一只筷子搁在茶碗的底面么?这就是他们的暗号:用一个指头拈那一根筷子,便是做的幺门;两个指头,便是二门;三门,四门都是一样。他们朋友的人看了,天然心领神会。这里头的门道太多,你一个内行敢进这个圈子,不骗你骗谁!”
宋子英点头道:“我现在也是客居在姑苏,和你一样,哪有门路给你筹集出这很多银子?就是乞贷,也不过二三百银子,最多四五百银子,那里凑得出一千银子?”
此时章秋谷在中间听了,也不觉惊心,便侧着耳朵听他说些甚么。
萧静园开初还不肯说,厥后被宋子英追得急了,方才叹一口气道:“不必说了,都是我本身不好。一时欢畅,没管住本身,和他们赌起钱来,一夜的工夫,输了一千九百多两银子,把带来的两张汇票一齐输掉了,定钱是付不成的了,今后再想体例。”
萧静园道:“一点不错,恰是这个弄法。”
萧静园猜想坦白不住,只得实话实说道:“我本来不认得这些人,大多是汪慕苏的朋友,另有几个是钱庄上的人。昨日他们雇了一艘灯船,请汪慕苏去游虎丘,也把我拉去。他们一班人闹到早晨,欢畅起来,便约我们二人一起打赌,我和汪慕苏一时髦起,就承诺了。起先觉得只是朋友之间小打小闹的玩玩,本来也不在乎胜负的,不料入局后,被他们勾引得节制不住,越玩越大,一百两、二百两的大赌,不到半夜,把两张汇票一齐输得精光。这可如何是好?如果我自家的钱,输掉了也还罢了,恰好都是店主的银子,叫我带到姑苏给他办事,现在输得两手空空,我可如何交代啊?”
萧静园听了宋子英的话,皱着眉头连连摇手道:“你莫要再提汪慕苏,那就是个铁公鸡,不然我也不至于到这时候才返来,就是在汪慕苏那边坐了半天,和他筹议向他暂借一千银子好付明天的定钱,今后再设法还他。谁知他不但不借,反把我数落一顿,说我不该这么荒唐,方才到姑苏,便把带来的银子一齐输掉。又说他现在固然有几千银子,因为明天输多了,要做翻本的本钱,没有多余的钱借我。我被他气得发昏,只得跑回栈房求你想体例。你还不晓得汪慕苏的脾气,输起来一千八百,三千五千,都不在乎,越是输得短长,越是赌得短长。但如果朋友问他乞贷,他就立即翻脸,真不睬解他这个脾气,如何还会有朋友。”
宋子英嘲笑道:“你此人真是胡涂到家了,本身输了银钱还说没有被骗,天下哪有你这么呆的!你还当汪慕苏的那些朋友都是好人吗?他们遇着了你们这一对土包子,不耍你们耍谁?你们还奉上门去被他们玩儿。”
萧静园听了,发了一会儿呆方才开口道:“我初来咋到,有甚么体例好想?不比你在这里混得熟,不管如何人脉老是比我强的,这件事情还要仰仗你的大力帮手,待事情搞定了,我定然要大礼酬谢的。”说着,就立起家来朝宋子英作了一个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