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已过,相国府外院,
雪樱神采微变,仓猝跪倒:“王爷明鉴,雪樱只是尽本身的本份,并未有超越之处,雪樱一家受王爷的大恩,粉身碎骨难以酬谢,断不敢做背主之事。”
“哦?小丫头另有这个心机。”暗影中端坐的男人声音里带着丝调笑淡声道。
暗影里坐着一人,身上披着玄色描金的披风,懒洋洋的声音:“啧啧啧,如何搞成这个模样?这小八真不知怜香惜玉。”
雪樱还没说完,六王爷俄然俯下身去,抽出了地上女子发髻上的一枚雀簪,拿到烛火下细心看了看,桃花眼垂垂弯起:“这倒是风趣了。”
暗淡的灯火下,地上躺着一个纤细的少女,神采惨白,双目紧闭,额头上的一块青紫,清楚可见。
男人悄悄嗤笑:“摆布是送人,给了夏少元和给了皇兄又有甚么别离?”桃花眼微微一眯,手中的折扇挑起那丫环的下巴,轻柔隧道:“就连阿樱你,也是王爷我花了血本培养出来的,不也是给了夏少元了吗?”
月光照在院中的青石空中上,映照出清冷的白光,廊下那棵亭亭如盖的月桂树,桂香已残。
隐身暗影中的声音冷声道:“卑职有一种药,能让人形如疯傻......”
雪樱不解地看着六王爷。
一丝淡淡地笑意浮上了男人的唇角,清寒的眸子中也染上了一层暖意。
雪樱被六王爷那双似水含情的桃花眼一瞟,顿时耳根一烧,仿佛连要说话也健忘了:“雪,雪樱是想......”
六王爷扑哧一笑:“看来小八是真讨厌这个丫头,不过我在此做客其间,疯了个丫头,却也不甚安妥。”
一个青色小巧的腰包,角落上用粉色的丝线绣着花体的字母,针法差劲,模糊能辨认出大抵是一个大写的c,中间坠了几朵飘零的花瓣,不晓得是不是仆人针力不敷,将花朵生生绣成了碎片......
雪樱压住心中的急跳,悄悄狠狠地掐了一下掌心,深吸一口气,才声音安稳隧道:“这个丫头是个聪明人,性子也谨小慎微,如果让她晓得主子的雄图大业,为了小命着想,她怕是不敢说出去。”
雪樱的心跳禁不住地加快,仓猝垂下眼,将手放在王爷的手中,冰冷的指尖打仗到那温热的手心,温热仿佛从指尖一向涌进了内心,暖融融的,又带了点甜美的微醺。
“哦?如何说?”六王爷仿佛颇感兴趣地问道。
举着烛火的丫环感喟一声:“主子,这个丫头如果普通的丫头也就罢了,恰好她另有一番泡茶的技术,颇得夏家大少爷看重,夏家老太太那边仿佛也极中意这丫头,如果就这么杀了,恐会多肇事端。”
六王爷淡淡地笑,桃花眼弯如一泓春水,伸脱手来,柔声道:“本王晓得你忠心,起来吧。”
六王爷含笑吟吟地将雪樱拉起来:“这丫头既然已经晓得你的身份,终归是不能留的,只不过要想个稳妥的体例。”
位于东南角的角落里,有一座僻静的小院,一排四间的青砖瓦房,此时都已堕入了沉寂。
“哦?”六王爷摇起折扇,不知想起了甚么,淡淡一笑:“聪明嘛,不过是有点小聪明。”
暗影深处冷哼一声:“再受宠也不过是个没名分的小丫头,就说进了强盗劫了去,夏少元还能将全部天都城翻过来找?”
雪樱偷偷看着王爷的神采,见主子仿佛不置可否,便接着道:“并且这个小丫头在夏少元的心目平分量不轻,如果王爷想拿捏夏少元,这丫头倒是一个好的筹马。”
举着烛火的丫环微微皱眉:“主子,阿莹但是花了很多心血练习出来的,就如许给了夏少元......”
俄然,几片桂叶飘飘落下,“吱呀”一声,左边的瓦房房门翻开,一个身穿青色布衣的男人徐行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