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逸跟着长清道者出了虚无殿,过了小广场,下了九层台阶,撇了原路,择了另一条石径下山。长清道者行在前面,不言不语,肖逸便也灵巧,不问东西,只是冷静地跟着。
肖逸道:“仙长有甚么叮咛固然交代便是。”
肖逸晓得他在谈笑,谢道:“小子初来乍到,多谢徒弟照顾了。”
长清道者而后到客堂中坐下,道:“我虽留你在此,有一些话却需先说个明白。”
肖逸送出院门,长清道者不忘叮嘱道:“崇真教修建构造奇妙,门路迂回盘曲,无事不成乱串,乃至丢失了方向。”话罢,便大步而行。过了众弟子的寓所,刚拐上正路,忽见道旁立着一名女道者,即笑问道:“贤侄是对贫道不放心吗?”
肖逸停下脚步,向外看去,但见长桌上都坐满了人,唯有一处空地也被人刹时均分了。
肖逸笑道:“不过都是些小孩子,和小孩子有甚么仇可记的。”
半晌以后,但见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悄悄的鼻鼾声有节拍的响起,竟然已入了梦境。
大瘦子厨师道:“那你的意义是,要和我今后算账了?”
长清道者道:“方外之人,不必拘泥末节。”又从一个木箱底取出两件衣服,道:“这是上山前的俗家衣物,你且改改,姑息着穿戴。”肖逸忙称谢收起。
这一起上多是楼堂院落,越往下走,越是麋集,再往下就是连排的斗室屋,多是浅显弟子的寓所,固然略显粗陋却也不失高雅,天然喧闹。
肖逸先是点头称是,又不由问道:“敢问仙长,何为道法,又何为道术?”
肖逸道:“帮徒弟的忙没题目,只是我得先向长清道者禀明才是。”
待洗完碗筷,清算伏贴,大瘦子厨师从门后抓起一张床板,一套被褥,道:“你小子睡了一天,倒让我帮你领床铺,就凭这一点,你就得给我洗一年的碗。”
大瘦子厨师道:“知错能改就好,这不过是件小事,但是能不能修炼有成,倒是从这小事一点一滴做起的。”说着拿起碗来,给肖逸盛了一碗粥,加了两片咸菜,递了畴昔,又说道:“现在的孩子没一个像样的,想当年掌教真人凡事皆顺时而为,用饭时候一分一毫都未曾差过,这才有了本日的成绩,你看看你们……”
掌勺的是一名四十岁年纪,头大脑圆的大瘦子,见肖逸过来,俄然重重地哼了一声。
肖逸看着长清道者欢乐的模样,却不知其所云,不由挠头道:“小子满是肺腑之言,倒让仙长见笑了。”
肖逸吃完饭,正想分开,那大瘦子厨师却道:“你等下,帮我清算了再走。”肖逸倒也不恼,便脱手去收桌上的碗筷。
长清道者赞成地点点头,接着道:“第二,我此处藏书虽少,却皆是道家典范,贵重非常。你能够浏览,却决不成有所毁伤。我会授你一些道法精华,引你入道,但是却不会传授你涓滴道术。”
这时,一些崇真弟子已哈哈大笑起来,口中叫唤着。肖逸只觉的脑中乱哄哄的,看到无数张嘴巴在动,却甚么也听不清楚。
院中摆着石桌石墩,其他再无别物。房有三间,一明两暗,中间为客堂,东边为寝室,西边书房。
恍忽中感受睡梦中曾见到了父母的容颜,感受非常清楚,却总也想不起来。还想再尽力影象时,五脏庙已咕咕地叫了起来。当下只好清算表情,出了门,遵循长清道者奉告的线路向厨房走去。
肖逸坐到外间木椅之上,细心地看着屋中的统统,心中既感到满足,也感到轻松,脑海中飘零着的“家”的模样,逐步与面前之景融会,成为一体……
长清道者连叫三声“好”,赞道:“无欲无争,淡泊平静,适应天然,大道天成,看来你已经入了道,倒不必我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