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掌柜,冲弱之言不必当真,去不去柜上别的再说,你那货,先让他去办吧,今儿是来不及了,把盐先背过来,明天日落之前,让他给你送畴昔。”
“我想在宗天城,岚江边,起上三层碧瓦红砖楼,就看您老坐上面拉琴唱曲儿。”
这刺笼草高不及人膝,但枝干精密坚固极有韧性,上面熟满了尖针般的硬刺,一两棵倒没甚么要紧,可交界长成一大片的话,就成了荒漠里的一大祸害,且不说人,皮糙肉厚的野猪一头拱出来,都有能够被困死在内里,草鼠野兔以此为障遁藏天敌,每年折出来的扑食苍鹰不晓得有多少,荒漠草原里的游牧部落一向视其为祸害,跟角蝰蛇,土豹,荒狼群等残暴之物相提并论,深山里的村寨里并没有此物。
“好,好,爷等着,爷等着。”
冯三转头问,“令孙?”
冯三笑笑,“那倒也不满是,实不相瞒,老爷子,我这儿有样山货要的忒急,得请您老帮帮手。”
“呵呵,成吧,娃子,那你如果然有了银子,说说看,让我们享甚么福啊?”
少年落落风雅,不带有平常村夫的拘束粗鄙之相,冯三悄悄点头。
“想让虎子哥讨上一个标致婆娘,看着他一天三顿吃白面......”
路老爷子淡笑着颌首,没有说话。
路云风笑着伸谢,扯着车把式坐到了火塘边,冯三则兴趣颇高的跟老爷子讲解着货栈的报酬,口干舌燥之时,端起桌上的开水喝了一口,只觉略有酸涩后垂垂回甘,心知是泡了某种药草的原因,因而又把话题扯到山里的诸般物产,路老爷子浅笑而不失礼的应对,李大个子坐在一旁时不时插话,终得知这药茶是那卧床的哑巴老夫所调制,他平生采药,善调百草,对横山草木如同本身指掌般的熟谙,平常伤病皆能医治一二。
看着那三个背影渐行渐远,老爷子沉吟着,眼神垂垂的有一些恍忽。
“你刚才打的是甚么拳呀?练多久了?”
正说着,门外树下练拳的人就一步迈了出去,秋寒的气候里只穿了一件粗布坎肩,赤裸着两只手臂,进门有礼数的先拱手打号召:
心念电转的策画着,就把冯掌柜的难堪之处猜到了几分。
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除了脸上犹存有两分稚容未褪以外,完完整全就是个大人样。这少年玄色的短发根根立起,鼻直口方颇具阳刚之气,弯剑眉,丹凤目,眼神清澈见底,神采不慌不忙,暴露在外的臂膀呈安康的小麦色,肌肉线条清楚,身形苗条矗立调和,雄浑而没有笨拙之感,七分暖和的气度里掺杂着三分野性,恰是少年兴旺,自有一股龙精虎猛的气象。
离得近了,冯三也就能看得清楚长相。
李大个子赶紧放下背篓上前去搀扶,嘴里还不忘跟冯三解释着:
山里地广人稀,银钱无处可使,是以以物易物比较流行,路云风搬来此处已经有几个年初,一年固然只要几次开放日,但买卖地近在天涯,对大抵行情是一点也不陌生。
起家翻滚着他带来的背篓,“诺~,盐,这是苞谷面,路叔,正宗的桦树岭烟叶子,用烧酒给熏过两道,您老收好。”
李大个子快人快语,一点弯子也没绕,开门见山的说出了此行的目标。
“恐怕得六十斤精盐,李叔带着您过来,我得跟您说清楚,别的再加两斤盐两丈细麻布,算是给我的赏。”
路云风是大喜过望,“太好了,那六里铺也不算远,抬脚我就能返来。爷,让我出去,等挣了银子,我把你、虎子哥和红山老爹都接出去纳福。”
“你这孩子,还得靠冯掌柜给你赏饭呢,讨甚么赏?您说是不路叔。”
“冯掌柜,红山老爷子不能说话,是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