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胜利捉到小偷了。
虎口眼睛一亮，又带沉迷惑，“谁？”
情势突变，虎口一句“你干甚么”尚没喊完，已经被扭住胳膊按伏在地。余南的行动本来没有这般顺利，何如有“非常听温宁话”的韩铁锤帮手，二人摆布夹攻，虎口连抵挡抵挡的时候都没有。
韩铁锤打累了，抹一把额头上的汗，瞥见温宁满脸欣喜，“哎哟，温妹子，又是你啊，太巧了！”脚下不闲地踹虎口两脚，“起来，别装死，往死里打我的时候，不是这股孬样儿啊！”
温宁哈腰，她的脚下，躺着一只银光錾亮的怀表，这是方才韩铁锤连打带踹时，从虎口身上掉落的。她捡起递给虎口，“你的东西？”
虎口忙不迭地收起怀表，说：“七八年了。我先走了，你，谨慎――”
虎口以手撑腰，踱近，“你们，在说甚么？”
余南怔然，“好歹都是中国人，要不要这么狠？”
虎口将温宁打量一通，游移地，“这……”转头探听何曼云的神采，终究低头，低声说：“仿佛，是认错人了……”
余南走近，一把将小偷推到墙角蹲着，“诚恳点，不准动，敢动打死你！”拍鼓掌，叉腰而立，“跑这么快，可把老娘累得差些断气――”
跟着虎口话音刚落，左边两层小楼的大门开了，由内亭亭然走出何曼云曼妙的身姿。
韩铁锤拥戴：“对，谁也不能欺负她！”
虎口的神采终究变了，大声喊道：“曲解，曲解，你们别乱来！”
“瞧，没事儿了。”何曼云摊手道：“满是曲解，我的事情失误，我报歉，晚餐我宴客。”
巷道深处，模糊传来跑动和呼唤声。
余南别过脑袋，双手合抱，用心放大声量，“捂着鼻子骗眼睛，真当我们轻易唬弄？！”
虎口被打得哇里哇呀连声喊疼，温宁也认出，这不由分辩撞人且打人的，竟然是韩铁锤！
不但将虎口撞倒，且双拳齐下，狠狠揍打，“叫你跑，叫你跑！看我先打你个半死！”
韩铁锤奥秘地一笑，抬高声音，说道：“我来捉奸啊。”
温宁心头热浪澎湃，拽住那人的袖口，说：“虎口，你……”
确切称不上好表。浅显包银，包壳光滑，没有特别的装潢工艺，仅在表壳正中以小楷镌有“慎昌”二字。这是一枚国产“慎昌”牌怀表，与温宁见地过的舶来品怀表相较，失之土气粗糙。她笑道：“父辈留下的东西，是得好好保管珍惜。伯父过世几年了？”
虎口有了底气，从余南手底下挣开站起，指着温宁说：“她就是共党，谍报她接了，瞧，就在她手里！刚才她还拉住我，要跟我发言，可惜被这家伙打断了――”他口中的“这家伙”，天然指韩铁锤。
温宁满脸惊奇，“咦，曼云姐，你不是明天叫我来租房的，如何亲身来了？”
温宁捻动手中的纸条，曼条斯理地说：“没曲解。你刚才说了，你的代号是虎口，这就是你想通报出去的谍报。人证物证确实，我们现在就算失手误杀了你，也能够向上头交代。”
此时，何曼云也卸下一贯的笑容，一字一句说道：“嫂子，在军统，校长也算一方诸侯，您是他的浑家，当算半个党国人。您不考虑如何襄助校长，倒跟学着乡间妇人的小肚鸡肠，胡乱测度。这门，开着，您固然能够冲出来。不过，出来前，曼云提示您再想一想。有些路，少迈一步不可，多迈一步更是错，世上没有悔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