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
史艳文冷僵一瞬，反身坐下，竞日孤鸣也就顺势倚上他的肩膀，广大裘衣将将挡住两个成年人，毛绒披肩却搭在了史艳文肩上，老神在在，恍似习觉得常。
都说人越老睡得越短，如何他就一觉睡到日头快下山了呢，实在是……
吴辅冷嘲，“实在那些七老八十的快入土的老官也没太大定见，但底下的从官和后代，从小享着清福，那里就情愿重拾出产呢？”
“那里。”竞日孤鸣将书籍拿开，眼神在桌面扫过，似有墨迹暴露，“我还要感激艳文才是。”
现在光阴静好，竞日孤鸣拿的书被搁置一旁，被打理安妥的软椅轻易让人倦怠，但他却忍不下内心的雀跃，嘴角笑意不减，部下投喂着跳来跳去的小老鼠。
画了一个睡着的人。
难怪没人情愿来履行这个任务，吴辅调剂着心态，这坑挖的也过分较着，但实在这任务该是最安然的才对，如果不出变数的话。
“晨安。”竞日孤鸣笑眯眯道。
……
如何不等他回话走了呢？像是活力了似的。
到这里，半数以上还算是无可抉剔。
但史君子不愧是君子，即便是仇敌也能道理相待，谦逊三分，笑过以后便是衣袖横扫，房间顿时熏熏柔温回荡，纯阳罡气如同夏季暖阳，将屋里的阴冷一扫而光。
只是一幅画。
“又兼不道，犯大不敬，目无长辈，恶逆犯上……”
他明天有做梦吗？
……仿佛也不必然。
不知如何就坐了那么久，还画了那样一赴画，一幅不实在的画――史艳文那样的谦谦君子，中原魁首大儒侠，一点点动静就能将之惊醒，却被一只老鼠扯了头发还不自知。
可他记得头发明显很和顺的搭在一旁……
“恩，”竞日孤鸣似是松了口气，“难为他们了，想出这么多由头，看来……苍狼要有大行动了。”
……听起来精忠还挺愤恚的。
“不懂。”
“先生？”
史艳文唇角轻启，摸了摸裘衣，紫色细绒，轻柔健壮，光彩光润，指尖划过仿佛都能感到紫貂皮上的温热，像是触碰到了上等的羊脂柔荑，再宝贵不过。
保护老是被动的庇护仆人安然，抵抗伤害，损己利主，而杀手，是用来杀人的。
也不算太蠢。
“史君子觉得？”
“感激……甚么？”
吴辅内心一热，既等候又打动地回他，“可冷了！”
“……”又是这句话，“你就没有别的要问了？”
“天这么冷，还是该早些歇息才是，”史艳文将手上的披肩裘衣递给竞日孤鸣，无法退身道：“先生明显也累了。”
惨白的月光穿过纱窗，带了夜间特有的湿寒气味渗进房内，又带了人体的暖和囊括而去，如置北风，如贴冰凌，温馨诡异的只剩下偶尔的咳嗽声，呼吸一人短促一人迟缓。
……
史艳文神采稳定，“属十恶，乃不赦之罪。”
吴辅沉默地看着两人，被那举止行动间透出的奇特感惊的一愣，中原大儒侠与苗疆北竞王干系本来这么好么？如何上头半点动静都没接到过？另有……
竞日孤鸣又唤回了那身厚重高贵的织金华衣，额间宝石培植生辉，眼含戏谑，“不久，一个时候罢了。”
归正那么小只。
木门缓缓闭合，竞日孤鸣手落在门栓上，道，“药老有言，若非需求，艳文半月内，不成妄动内力。”
“听起来，你很不满？”
他是真的不懂，一腹的草稿才说了一半。
也是，能像俏如来那样精于口舌又智计超群的的年青人，未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