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恰是沈家表亲许画扇。
何止是不爱,她对褚宵辰的确恨之入骨。
重来一世,她如何能再次孤负阿谁男人呢?
沈绾笛冒死想睁眼,想发声,却如何都做不到。
“哎哟,我的儿啊……”沈夫人急得犯了心悸,头一阵阵发晕。
那封退婚书言辞锋利,字字珠玑,引经据典将褚昀降重新到尾批得一无是处。
不对,她都已经做阿飘几十年了,早已经没了五感,如何会痛呢?
主仆二人刚出前院,就被一身着粉裙,斑斓娇媚的女人拦住了。
上辈子死时,她的怨念太深,底子没法循环转世,只能一遍一遍想着那些痛苦的影象,永久受着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她想嘶吼!
沈绾笛泣血般的双眸扫向她,用尽浑身最后的力量,重重在许画扇脸上扇了一记清脆的耳光。
“鹿儿你起来!我这就去跟老爷说,如果他不肯进宫请旨退婚,我便跟我的小六一起走!”
睡得迷含混糊的沈绾笛手指动了动,她想开口,脖子却像是被开水淋过,痛得如同刀割普通。
“姐姐,你不是一心想嫁给凌王吗?姨父去退婚,不正遂了你的心愿吗,何故要忏悔?”
等灵鹿带着一世人赶到时,一颗心都差点吓没了,蜜斯不是说好假吊颈吗,如何变成真吊颈了?
此时,一道哭哭啼啼的女声传进沈绾笛的耳朵。
沈绾笛沙哑着声音说:“快去,快去拦下我爹,不要让他去祁王府上送退婚书!”
上一世,她不止是沈绾笛的表妹,更是她的闺中好友。
阿飘是不会做梦的,以是现在的环境只能是她真的重返人间了!
沈家世世代代在家传的紫霄书院中教书育人,不知教出多少当世大儒和状元之才,却出了她这么一个异类。
走了,她娘走了。
全部汴梁城的人都晓得她是为了寻求褚宵辰才会做出如此特别的行动。
许画扇拦住沈绾笛,假装体贴问道:“姐姐,你这是如何了,病得这么重,如何不在房间好好歇息,灵鹿,你是如何服侍的?”
一冲动,沈绾笛的胸腔又传来了一阵火燎火烧的痛感。
她因这封退婚书背负多年骂名,可直到她死前才晓得,本来那封信上抹了药粉,与褚昀降身上的药粉产生反应就会构成剧毒。
世人吃力地将悬在半空中的沈绾笛抱了下来放到了床上。
“滚蛋!”
她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为沈家枉死的亡魂报仇!
是自小服侍她的婢女,灵鹿的声音!
不爱褚宵辰那匹披着人皮的恶狼!
但是不管她再如何挣扎,沈夫人的脚步声还是离她越来越远,直至最后消逝不见。
她用尽满身力量推开灵鹿赤着脚下了床。
她原是想装装模样,谁知脚下的凳子一滑,真把脖子给吊房梁上了。
如果她爹能不那么讲君子道义半途将信拆开传阅,这封信也不至于会落到他手中。
这信上的毒粉多数来自她的手笔。
屋内,沈绾笛正悬着白绫吊颈。
是她娘的声音。
她不要退婚!
不!
不!
一阵狠恶的挣扎中,昏倒中的沈绾笛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因急火攻心,一口鲜血从胸腔喷涌而出。
“救,拯救……”
可惜,她爹必定不会这么干。
“啊——夫人,不好了,六蜜斯吊颈了!”丫环灵鹿一边大喊,一边朝院子外跑去。
一股心肝俱焚的痛苦从沈绾笛身材里传来。
上至八十老妪,下至婴孩冲弱,一概处以极刑!
她是汴梁城中出了名的花痴草包,拒婚祁王,将他气得吐血昏倒,转头又当众求爱凌王,被对方像一条狗一样使唤,毫无廉耻之心,成了全部汴梁城的笑话。
她想尖叫,想从这生硬的身材里冲出去,可如何都做不到。
他为灭门的沈家昭雪,为她建立衣冠冢,乃至在死之前都惦记她在地下过得不好,给她烧了成吨的香蜡和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