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缺痴痴地望着她，她的手已悄悄移到他的脸上，和顺地抚摩着他那已日渐肥胖的颊……一滴眼泪，滴在她手上，好像一粒晶莹的珍珠。
花无缺又怔住了。
花无缺忍不住握起了她的手，颤声道：“我……我……我很感激你，你本来不必对我这么好的。”
断念兰也垂下了头，道：“我……我只想求你一件事，不晓得你答不承诺？”
这群人走上山后，苏樱又等了好久，玄武宫里不但再也没有人出来，并且连一点动静也没有了。花无缺是否还留在玄武宫里？移花宫主是否还在陪着他？苏樱咬了咬牙，决定冒一次险。
燕南天孤傲地站在山颠最高处，看来是那么孤单，但他早已学会忍耐孤单――自古以来，不管谁想站在群山最高处，就得先学会如何忍耐孤单。山上并不止他一小我，但每小我都仿佛间隔他很悠远。山风振起了他的衣袂，白云一片片自他面前飘过。
小鱼儿道：“如果叫你死呢？”
屋子里没有燃灯，桌上还摆着壶他没有喝完的酒，他悄悄叹了口气，正想去拿酒杯，俄然间门悄悄地被推开了，一条柔弱的人影幽灵般走了出去。是断念兰！
花无缺动容道：“为甚么？”
小鱼儿撇了撇嘴，道：“她一辈子也休想管得住我，只要我管她。若不是她这么听我的话，早就一脚将她踢走了。”
很久很久，花无缺才感喟了一声，道：“你……你有甚么事？”断念兰摇了点头。
小鱼儿俄然又大笑起来，道：“不错，他是君子，我却不是君子，以是我才晓得你的花腔。”
另一个又高又瘦的白叟道：“依我看，花无缺这孩子精气内敛，不管表里功都已登堂入室，明显天赋既足，后天又驰名师传授，那江小鱼春秋若和他差未几，武功绝对没法练到这类境地，这一战他绝无败理，你们底子就用不着为他担忧的。”
万春流笑道：“小鱼儿毕竟还是小鱼儿，固然心已软了，嘴却还是不肯软的。”
“就是那位万春流万老伯。”
苏樱道：“你是不是又在想体例迟延？”
苏樱道：“我若说出来，就没有机遇了么？”
这两个月以来，苏樱对小鱼儿的体味实在已很深了，女人想要体味她所爱的男人，并不是件太困难的事。平时小鱼儿内心在想甚么、要做甚么，苏樱总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只要此次，她实在猜不透小鱼儿究竟有甚么奥妙的话要对万春流说。
邀月宫主神采变了变，道：“你的话说完了么？”
断念兰道：“但是我们呢？”她俄然紧紧抱着花无缺，柔声道：“不管如何，我们现在总还在一起，比起他来，我们还是幸运的，能活到现在，我们已经没有甚么可抱怨的了，是不是？”
慕容双道：“甚么人来了？”她转过身，已瞧见白云环绕间，呈现了小鱼儿和花无缺的身影。山风更急，天气却垂垂暗了。
小鱼儿也叹了口气，道：“嗯。”
小鱼儿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小鱼儿恨恨道：“实在我也早晓得她们必然会过河拆桥的。”
苏樱柔声道：“这一点也不奇特，他们是在磨难中了解的，人的感情，在磨难中最易滋长，何况，他们又都是悲伤人，同病相怜，也最易生情。”她嫣然一笑，垂着头道：“我和你，难道也是在磨难中才要好的么？”
但窗纸终究垂垂发白，长夜终究已将逝去。
那老婆婆就笑着道：“也没有瞥见做爸爸的竟然开女儿的打趣，我看你真是老胡涂了。”那虬髯白叟仰天大笑，仿佛甚是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