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眼睛,本来是晶亮有神的,是沉着锋利的,是潋滟盈盈的,但是现在却像是一潭死水,再也没有了昔日活力。
这厮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登徒子,竟然敢胆小包天,当众轻浮他延平王世子的新娘子!
本来他已经甚么都晓得了,就连那晚在天山的阿谁山洞里产生的统统,他都一清二楚。
想到这里,她只觉心中泛酸。
“你放心,我们之间,永久也不会有扯平的那一天。”贺连城紧紧抓着叶清岚的手臂,面具以后闪动的眸光,亮而果断。
他印象最深的,便是她那双眼睛。
蓦地,一支袖箭破空而来,直直朝贺连城地点的方向疾掠而去。
十年前,阿谁冻得瑟瑟颤栗的小女孩,曾在寒潭边上怯生生的向阿谁风采出众的白衣少年问道:“我叫叶清岚,你叫甚么名字?”
“你为甚么要这么做?”叶清岚往肩舆内里缩了缩,不解的问道。
“扯不平也好,扯得平也罢,现在说甚么都晚了。”叶清岚趁贺连城不重视,冷不防向他击出一掌,却偶然间碰到了他脸上的面具。
在世人眼里,北狄护国将军早已死了三年多,现在的他,在北狄只剩下一座陵寝内的衣冠冢,另有阿谁一等忠烈公的谥号。
“猖獗,你到底是甚么人?竟然敢对世子妃如此无礼!”见阿谁蒙面人将叶清岚揽在怀里,乃至还贴着她的脸颊窃保私语,慕容景俊脸涨红,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是啊,她如何没想到?千沫和长老他们如果得知这个动静,必然也会赶来的。到当时,他就更加走不掉了。
叶清岚偏过甚,垂下视线,躲开了贺连城的手。
也对,他现在的身份的确是有些难堪的。
叶清岚一怔,随即俏脸爬上一抹红云。
这话固然是责备,听上去却显得很密切,还带了几分委曲,就像是恋人之间的呢喃。温热的气味吹在叶清岚的耳垂上,又痒又麻的感受,让她一向以冷硬著称的内心也不由自主的发颤。
在她的眼睛能瞥见的时候,她看得最多的,便是他的背影。或远或近,或昏黄或清楚,但无一例外都只是阿谁高大挺直的背影。她很少有机遇能够与他面劈面对视。
“我叫你走,你听不懂么?”叶清岚重重推了贺连城一把,然后抓着花轿的横杠站定,语气更加峻厉了几分。
贺连城一面护着叶清岚,一面与西凉国侍卫们刀剑相接,动手的力道不知不觉间越来越重。
许是收到了有人行刺的动静,延平王府的侍卫越聚越多,原泊洲被四周八方的西凉侍卫管束住,慕容景便趁机脱身,往叶清岚地点处突围而来。
她怕本身会忍不住在他面前落泪。
“清岚,你没事吧?”慕容景正被原泊洲缠住。原泊洲虽是玉虚白叟座下最小的弟子,工夫根柢却不弱,慕容景与他缠斗,一时脱身不得,好不轻易抽了个空档,转头却见阿谁不明身份的蒙面人已经突入了花轿,顿时满心满眼都是焦心担忧。
“我……”叶清岚怔仲半晌,眼眶有些濡湿,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这统统,都是为了他。
他悄悄的看着叶清岚,狰狞的面具后,他的目光通俗如海,却又像是储藏着无穷的力量。
因为这一刻,她差未几盼了将近十年。
“与我无关么?”贺连城眸光微闪,手臂一使力,将叶清岚又揽紧了一些,“你明显喜好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