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远道而来的香客,都堆积在寺庙以外,有不解,也有遗憾,乃至有气愤。毕竟雷鸣寺耸峙于海上,前去此处非常不便,好不轻易来一次,还赶上了这个环境,任谁都会心胸不满。
大门紧闭的寺庙以内,到处可见修行当中的武僧,游走于四周,谨慎翼翼的防备着,神采庄严。而位于后山石崖边沿,更是稀有十名身材枯瘦,常日里极少见到的寺中高僧站立于石崖之下,纷繁昂首远眺。
豁然和尚和顺一笑,昂首看天。
下一刻,苏春生连同辛紫,以及那肖宁月,都毫无征象的被气机所牵引,鹄立于楼船之上的身形,刹时消逝不见,被强行扯入了天井镜中。
一艘豪华的高大楼船缓缓前行,驶向北方。
身边,那辛紫也是一脸猎奇不解的转头。
卢清呼出一口气,咳嗽了几声,道:“傻和尚,你等我了那么久,今后就不要再等了,这一世,已经够了。”
位于楼船的顶端,便是一座木制的楼台,苏春生和辛紫靠在楼台的雕栏之上,眺目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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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肖宁月才向前走出几步,靠近苏春生和辛紫二人,沉声道:“苏公子,三年之约当真已经结束,此行便要北上了吗?”
却见那肖宁月沉默了好久,才慎重其事道:“苏公子,如你所说,观天宗必定是没法作壁上观了,以是此次北上,算上我观天宗!”
听闻此话,肖宁月微微点头,感喟一声,道:“天道循环,该来的总会来的。即便是苏公子未曾现身,那清闲宗之人也已经完整打入了我观天宗当中,结果只会更严峻的。”
与此同时,苏春生悬于腰间的赤霄剑也俄然鸣响起来,一道剑气缓缓溢出,直接连接在了那面镜子之上。
说着,苏春生便转头看向了肖宁月,微微歉意道:“实在抱愧,让你们观天宗也被拉下水了。”
咚!
“何况。”肖宁月走上前来,伸手指了指楼船之下船面上站立的数十王谢中弟子,缓缓道:“观天宗在南海之上自大子大多年了,门中弟子也都早已经高傲放肆好久,经此变故,大略也能够让门中弟子能够晓得,何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随即半晌,苏春生便豪气而生,转头看向北方,沉声道:“那么接下来,便由我苏春生一剑而上,翻开大朔王朝的大门好了。”
卢清柔声一笑,道:“当然情愿呀。”
怀中,那本就已经灯枯油尽的卢清神采更是惨白非常,只不过却神采和顺的躺在了豁然和尚的怀中,昂首看着和尚的脸庞,柔声笑道:“小和尚,不消感觉难过了,我晓得我活不下去了。但是,能遇见你,真的很高兴呀。”
见此一幕,苏春生有些震惊,毫不踌躇的将怀中的天井镜拿出,捧在手中。
石崖之下,乃至寺庙当中,统统高僧都纷繁昂首看向天空,双手合十,神采当中尽是哀痛。
不远处,一向都保持着沉默的楚幼微满脸粉饰不住的震惊,身形蓦地前冲,接住了那面因为没了支撑掉落而下的镜子,震惊不已。
海风习习,楼台之上沉寂无声。
“何况,钦天阁已经先行脱手,已经没有转头路了。”
那本来揣在苏春生怀中的天井镜毫无征象的跳动起来,气机流转之盛,不竭的敲击着苏春生的胸口。
此话一出,苏春生倒是有些错愕了。
身后,便是神采欣然的肖宁月,以及那一向都以一袭黑衣示人的女子楚幼微。
豁然和尚摇点头,低头看着怀中的卢清,柔声道:“你不会死的。”
只不过,寺庙方面固然并未解释启事,但是却派出了大量的和尚,在寺庙以外搭建了密密麻麻的帐篷,以及筹办了丰厚的斋饭,安排了很多远道而来的香客暂住下来,才减缓了香客们多数不满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