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娘亲是爹爹媳妇儿吗?”这个题目,小家伙问得一派当真。
“是。”君倾的音量俄然进步了些,压下了朱砂想要说的“不是”,“好了,能够归去睡了。”
一整夜,她都在想着阿兔这个名字。
“不……”
“打过勾勾盖过指模就不能哄人了的……”小家伙还在哭兮兮地说着话,“打过勾勾盖过指模,娘亲就只能是阿离的娘亲……不能当别人的娘亲的……”
“喵……?”
朱砂还是闭着眼,再深吸一口气,吐气之时这才缓缓展开眼,一睁眼便见着小阿离那双含着泪也含沉迷惑的大眼睛,“娘亲?”
“……小子!你能不能不添乱!?”朱砂将阿离扯到了更旁处,抬高声音斥他道。
小家伙跑回屋后,君倾终究站起了身,只见他站着身时身子晃了晃,几乎栽倒,幸而扶住了身边的廊柱。
“是。”朱砂咬咬牙。
“娘亲娘亲。”小家伙很听君倾的话,君倾让他做甚么他便做甚么,他果然听话地把他方才问君倾的题目再问一次朱砂,“娘亲是爹爹的媳妇儿吗?娘亲能够奉告阿离吗?”
“手可还疼?”
就算他一副弱不由风的模样捏不死她,但绝对能让她无路可走,她就单独一人,可不想惹上这么多事。
若非寻日里的过分在乎,又怎会如此体味。
“是,丞相大人。”
“是……是爹爹的媳妇儿!”小家伙俄然想到了答案,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小白说的!小白跟阿离说过的!但是阿离不晓得甚么是媳妇儿……”
君倾长长的睫毛微微一动,问:“阿离可奇怪娘亲?”
“……”朱砂有力扶额,她有种她要被这父子俩逼疯的感受。
接着听得君倾口气当真地对阿离道:“娘亲娇羞,不便答复阿离的题目,由爹爹代娘亲答复,娘亲是爹爹的媳妇儿。”
即便他将他们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却还是问了小家伙一遍。
朱砂与小家伙竟是不约而同地低下头,看向小家伙的脚。
“没事,恶疾了,归去歇歇便好,不消奉告小白。”
朱砂没有持续再睡,她只是躺在床榻上,听着小家伙安稳的呼吸声,睁眼到天明。
君倾并未因听到小阿离的声音而惊奇,只是神采冷酷地唤了他一声,“阿离。”
“……”朱砂这会儿不但两边颞颥突突跳个不断,便是两只眼皮都在跳个不断,“丞相大人,民女并非成心欺瞒贵公子,民女――”
“丞相大人!”朱砂见着他这般,大步往前一步,欲扶住他,却又觉不当,还是收回了手,体贴道,“大人可还好?”
“丞相大人――”
“但是娘亲要走。”君倾给小家伙泼了一盆冷水,泼得小家伙愣住了,讷讷的,再笑不起来,焦急道,“可,但是爹爹,娘亲说了不走的,娘亲和阿离说好了的。”
小家伙的爹当小家伙的面虽说冷冰冰的,内心倒是将这儿子当作了宝贝疙瘩,她如果在小家伙的爹面前把这个宝贝疙瘩整哭了,他爹不得捏死她?
“女人当真要任我杀任我剐?”君倾竟也非常派合地将音量抬高。
“娘亲……娘亲和阿离打过勾勾也盖过指模了的呀……娘亲不成以说话不算话的……娘亲不成以哄人的……”小家伙哭兮兮的,才这么一小会儿时候,他的脸上便挂满了泪痕。
小家伙很快又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再跑出来时,他的脚上已经穿好了鞋子,他再次跑到朱砂身边,紧挨着她,看着君倾,谨慎翼翼道:“爹爹,阿离穿好鞋子了。”
小家伙欢畅地跑回了屋。
朱砂眉心紧拧,不由又重新看向君倾,盯着他的侧脸,少顷后极其当真道:“民女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民女获咎了丞相大人在先,大人若要惩罚民女,民女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