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如何,李绍泉感受面前年青人的说话声音非常的熟谙……
“老爷,有一名名唤洛子文的行商求见,自称是从东洋返国,由何子巍何大人保举来的,说有要事要面见老爷。”
门房回声退出,李绍泉又向林义哲的牌位拜了一拜,然后才离了灵堂,净面换衣以后,这才移步前去客堂。
“四曰养民耻:西国无残暴之刑,罪止于绞及远戍、苦工,其他监禁、罚款罢了;监狱洁净非常,又教以朗读,课以工艺,济以医药,无拘挛,无鞭挞,而人皆知畏刑,不敢犯法,几于道不拾遗;父母不怒责其子,家主不呵叱其仆,雍然秩然;男女杂坐,谈笑而不及情乱,皆养耻之效也。……”
“你去让他稍等,我顿时畴昔。”李绍泉想了想,说道。
“不幸忠义之人,天不与人寿!”
“誓破朝中保守之臣力保”这一句,表白朝中有极强的保守权势,想要借着保黄树兰的机遇停滞创办洋务,“誓破”和“一雪前恨”则表白张霈伦已然决计参倒黄树兰,替林义哲报仇雪耻。
“五曰阜民财:其藏富于民者三要,1、尽地力,谓讲水利、莳植、气、化之学;2、尽人力,各擅专门,通工易事,济以机器,时省工倍;3、尽财力,有公司及钱庄,而锱铢之积,均得入股生息,汇成大工大贾,有钞票及金银钱以便转运,则一可抵十矣。……”
“夫商为中国四民之殿,而西人则恃商为创国、造家、开物、成务之命脉,迭著奇异之效者,何也?盖有商则士可行其所学而学益精,农可通其所植而植益盛,工可售其所作而作益勤,是握四民之纲者,商也。此其理为畴前四海以内所未知,六经以内一所未讲;而外洋创此范围,实有可操之券,不能执中国‘崇本抑末’之旧说以难之。”
“子巍先容来的?”李绍泉听到门房说来人是同大哥友何儒章先容来的,不由得有些奇特。
“鄙人洛某,拜见李大人。”
“鲲宇,你这一去,何人能替代你,何人能替代你啊!”
这里布设了一处小小的灵堂,灵堂中的供桌之上,鲜明是林义哲的牌位。
刚一进客堂,他便看到了阿谁坐在椅子上正在品茶的年青人。
李绍泉上香结束,坐在了供桌前,正想和这位已经故去的知己老友说几句内心话,门外却传来了一声低低的禀报声。
李绍泉拭去了脸上的泪痕,正了正衣冠,上前取过线香,在烛火上扑灭,然后将香举在手中,向林义哲的牌位拜了几拜,将香插入香炉当中。
“此五项,皆以圣教‘民本’为宗,是以凡兹西学,实本东来。取其长而补我之短,有何不成?……”
当林义哲的棺木被运上“和硕公主”号时,那一刻,对他来讲,所谓撕心裂肺之痛,不过如此。
那一天,他看到林义哲棺木时,第一次不顾统统的想要上前去抬棺,成果被僚属死命拦下,而由四位亲信部下上前抬棺。
李绍泉放下了手中的书稿信札,起家来到了书房旁的一处隔间当中。
这些都是林义哲进献给中枢的“西国圣道考附论”的内容。
李绍泉取过书桌上林义哲的文章看着,回想起和林义哲相识相知的一幕一幕,禁不住堕泪慨气。
“中国用人以富者为嫌,西俗用人以富者为贤,其道有相反者。夫登把持以摆布望而罔亨通者,谓之‘贱丈夫’,中国数千年来,无愚智皆知贱之,……贬之曰‘铜臭’斥之曰‘守财奴’,中国之风俗然也。西欧各国最重议绅,议绅之被推举者,必在殷富之家。……至其选为各部大臣及宰相者,非殷实之世爵,即丰富之名流,其意觉得彼皆不忧衣食,专顾面子,未有不竭诚谋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