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德珉一愣。
顾老太太想定以后,声色又峻厉了很多:“昨日我叫你来安喜堂,你是如何说的?文哥儿身子不适,你得先上惠姨娘那处瞧瞧。文哥儿也是我的孙儿,当真生了病,我如何能坐视不睬?叫赵妈妈去瞧了瞧,你与惠姨娘,另有芝姐儿、文哥儿,都好生生地围坐着吃团聚饭呢。赵妈妈亲眼瞧来与我说了这些,我本还不信,你是我嫡出的孩子,骨肉亲情,怎能够真的骗我?但是本日呢,就在方才……”
顾德珉被老太太说得一怔,幸亏为官多年,很快回过神来,有了反应:“母亲,儿子不明白,儿子何时教文哥儿扯谎了?”
听了半天,顾德珉早已领教了老太太的短长,不敢出言顶撞半句。
顾云瑶晓得老太太短长,不晓得老太太如此短长,接下来另有第四过第五过第六过……
顾云瑶看了正跪着的顾德珉一眼。
老太太说道:“我且问你,瑶姐儿比文哥儿大上几岁?”
统统人的目光也都跟着老太太落向顾云芝的身上。
哪想到顾老太太正眼不瞧他一下,只说道:“本日我意已决,必定是要正正家风的,你若再说下去,连你也一块罚了。恰好你与你二弟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逃不了干系。”
从她的这个角度瞧去,顾德珉正抬头望向老太太,历经十来年宦海沉浮,眼角已可见较着沧桑。
顾老太太又叫了她一声,顾云芝才凄凄地走到她弟弟的身边也跪下。
自从顾云瑶大病今后,老太太对她非常惭愧,总想着对她再好一些来弥补错误。
很快第三过也被顾老太太说了出来:“瑶姐儿是你嫡出的女儿,是我们顾府的嫡长孙女,你身为她的父亲,全没有一个做父亲的模样,如果叫外人瞧见了,定以为我们顾府家声废弛,没有章法,此乃第三过。”
何曾见过如此凶神模样的顾老太太,顾云瑶看了她一眼,怕是顾云芝早就被吓到了。
顾老太太获得了想要的答复,转而发难起顾德珉来:“好啊你,竟然教文哥儿扯谎。”
后三句说得极狠,声音铿锵有力,当真把顾德珉摄住了。
顾德珉被说得神采煞白。一边的大爷顾德彬还想为他的弟弟辩白几句,肖氏一个眼神落到顾德彬的身上,他缩了缩,又退了归去。
顾德珉接不上话。
连一个小孩子都看出她内心难过,她的爹还不如顾钧书。
顾老太太发威,把顾德珉做的嫡庶不分的混账事与宦途命系联络在一起,侃侃而谈了半天,直叫民气服口服。
而文哥儿也因为老太太有些凶悍的模样,吓得哇哇哭了起来。
“方才我说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顾老太太的眼眸定在了她的身上,小女人只瞧了一眼,吓得已经不敢抬起脸来了。
剩下顾德珉和顾钧文父子两个跪在地上,一高一矮的身影看上去落寞了很多。
“母亲,我看本日之事就算了,您且看在二爷认错的态度上,免了他和文哥儿的奖惩吧。”
宿世老太太有没有为她说话,有没有明天的一番行动,她的印象不深了,只是明天重新体味一遍,当真各式不是滋味。
所谓错误,此中最大的一点就是,她没能好好地教诲好这个儿子。
顾老太太持续说:“明晓得文哥儿无恙,为求脱身,弃瑶姐儿于死生之间不顾,此乃第二过。”
顾德珉也会为了亲生孩子下跪,不过不是她。
不是当真答复不了,而是答案确切叫他没有颜面再说。
看到这里,大爷顾德彬有些于心不忍了,管不得太太肖氏如何说,他要为二弟和侄儿求上两句。
“你还说你没教他扯谎?”顾老太太冷哼了一声,“昨日用晚膳的时候,大爷身子不适,先回大太太院子里去了,你呢,连我这个老母亲都忘了,一下朝便直奔惠姨娘的文轩阁里,当真有了女人今后就忘了娘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