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除了我,其别人都穿戴玄色长衫,头上还缠着白巾,个个神情哀怨,连举牌上的喜字都是白字,不由迷惑,小声问毛端公:“这好端端的丧事,如何弄得跟奔丧似的?”
“但是老先生。”大伯有些不放心,“这亲如果结了,一阳这孩子不就……”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睡梦中,房门就被大伯和毛端公推开。
毛端公走在最后,一边不断地念叨“搭骨迎尸,活人躲避”,一边往空中撒纸钱。
这么一折腾,就到了下午三点多。
女鬼幽幽叹了口气,从我身上分开,站在墙角的暗影里,凄然道:“相公是好人,不想有实知名,小桃晓得的。小桃只是怕相公被人抢了去,以是一时心急……相公莫怪。相公既有此心,明晚半夜以后,到我坟前迎亲。相公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事不宜迟,毛端公让大伯从速去镇里请迎亲的乐工。与普通结婚分歧,搭骨尸敲鼓、吹唢呐、吹号子的,都要单号,也就是说,都只要一小我;他让我去村里找会做纸扎的徒弟,做一顶纸糊的喜轿;他本身拿了我的钱,去购置接亲用的彩礼。
我咬咬牙,只能依言照做。毛端公不由分辩,往我身上浇了一大桶冷水。
这也是为甚么,毛端公专挑有树荫遮挡的山野小径走的原因。
毛端公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只要这小子本事住性子,别乱来,这婚便算驰名无实,临时也不会有事。三天后,再找个借口回门。只要找到那丫头的真身,就能收了她。”
大伯问我如何样了。我也懒得扯谎,把内心想的,照实跟他俩说了。
那声音娇媚非常,仿佛有种摄魂的魔力。鬼使神差般,我战战兢兢地转过身来,内心已经做好了驱逐贞子楚人美伽椰子的筹办,却不想,面前竟是张美得让人堵塞的脸。
我刹时手脚冰冷,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竟说不出是惊骇还是冲动,想起毛端公交代的话,稍敛心神,也不敢转头,强作平静道:“我不是你相公。”
那女鬼只当我承诺了,咯咯甜笑,笑声在房中回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分开了。
毛端公让我靠近前来,扒开我的眼皮看了看,又让我伸出舌头,像大夫查抄身材那样,用筷子夹着舌苔看了看,笑道:“幸亏这小子还算诚恳,没跟那丫头行房。咱先顺着那丫头的意义,做一回搭骨尸。等摸清了那丫头的秘闻,老头子自有体例对于她。”
最最让人血脉贲张的,是她那如羊脂玉般洁白的肌肤。
他让我光着身子,在屋里等水干了,这才拿出一袋面粉,将我满身高低抹匀了,就跟裹上面粉,筹办下油锅炸的小鱼干似的;又取出墨汁和朱砂,在我两眼四周和两颊上涂抹;跟着喊我回身,用羊毫蘸了刚宰杀的公鸡血,在我背上,洋洋洒洒写了些甚么。
大伯瞪了我一眼,转头问毛端公:“老先生,接下来该如何办?”
女鬼俯下身子,鼻尖几近碰到我的脸,我都能闻到从她那张樱桃小嘴里吐出的醉人甜香,目光又恰好落到她胸前那道深不成测的沟壑上,有些意乱情迷起来。
我手里捏着那支金簪,有些欣然若失。
我和大伯一前一后,像模像样地抬着那顶纸肩舆,一言不发地跟在乐队身后。
到了小桃的坟茔,毛端公和大伯将筹办好的鹅笼、喜饼、喜果等彩礼摆在坟前,烧了些纸糊的衣物和金饰,跪地磕了三个响头;让我将喜轿上的红色绣球摘下,举着绣球,顺时针绕着坟茔走三圈;然后和坟茔并排站在一起,冲前后各拜了拜,再面向坟茔叩拜。
见我扭捏,毛端公沉下脸道:“你还想不想活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