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宁村返来后,小桃始终没露面,我也不晓得她是不是放过我了,不过毛端公为了我的事丧命,现在七魄又被猫煞夺了,就算我没事了,也万没有过河拆桥的事理。
我忍不住又是一声惊呼。
我心说大伯还真是后知后觉,却见回绝摇了点头,苦笑道:“上一阳身的是猫煞,不是老先生。老先生的魄被猫煞监禁了,我替一阳扫鬼,赶走了猫煞,老先生才得以现身。”
一夜无话。隔天一早,回绝来大伯家找我,让我把一件尽是补丁的百衲衣当作内衣,穿在身上;又叮嘱大伯,明天是毛端公尸身停棺的最后一天,如果我俩没赶返来,要在夜里十二点以后,立即入土下葬,不然恐生变数。
屏住呼吸,是为了不让幽灵发觉我是活人;香炉里的燃香,则是为了确保我能见鬼的同时,不让鬼有机可乘,引鬼上身。
眼看落日西斜,事不宜迟,我问回绝甚么时候去安宁村。
我有点懵:“听毛端公的?他说甚么了,甚么时候说的?”
好不轻易稳住身子,我就见两腿之间的后墙上,猛地冒出一个一样脑袋朝地的小女孩。
我自我安抚着,深吸了口气,把心一横,哈腰往两腿之间看去。
回绝嘴角一扬:“除非有人教她。或者,有人逼她这么做。”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本来我俩也是要来找小桃、沈佳恩、毛端公和猫煞之间的干系的。现在不看,将来总也得看。
大伯晓得我要说甚么,打了个哈哈道:“这事儿哪说得准?搞不好就是听错了。母猫出产,村民功德,以讹传讹,就给说成了女娃有身。这你可不能怪我。”
见我踌躇,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吧,这明白日的,这鬼就算再凶,你往外跑就没事了。白日这儿还是活人的地盘,它们不敢冒昧。”
我也没诘问。我妈常说,人生活着,可贵胡涂,这何尝不是件功德。
我公然没猜错,阿谁一脸有害的小丫头,就是害死毛端公的凶手。
回绝持续道:“我问过了,这猫两个多月前,也就是那丫头死之前,就已经生崽了。害那母猫犯煞的,就是那丫头。她属虎的。传闻她的死,也跟这虎猫冲煞有关。”
回绝捏着下巴道:“只是要真是那丫头害了老先生,她何至于赔上本身一条性命?并且以她的年纪,应当不太能够懂这方面的法术,除非……”
大伯沉默了半晌,俄然一拍大腿:“我晓得了,老先生上一阳的身,是想提示我们。”
我把我的发明和回绝说了。回绝风俗性地捏着下巴,沉吟道:“公然古怪。看来这村庄入夜后,不但是个鬼村,还是别的一个天下。”
哪知这一下用力过猛,我脑袋一沉,差点没把本身磕死。
小女孩神采惨白,直勾勾地和我对视,咧嘴笑道:“你如何又来了?”
我俩进了村。村庄一如既往的温馨,静得萧瑟。回绝让我照着他说的体例,去荒宅里碰碰运气,他去找村里的人家谈谈,说不定会有收成。
如许做,四周的幽灵会误觉得我是筹办出世的婴儿,在聘请它上身,投胎转世。
路上我问回绝,既然要找鬼,安宁村只要到了夜里才百鬼横行,为啥我俩要白日去。
难怪她不敢跟我返来,亏我先前还筹算信她,现在看来,公然鬼就是鬼,大话是千万不能信的。
那晚大雾满盈,牌坊匾额上的字看不清楚,现在看得清清楚楚,确切是“安宁村”三个字,可我心中总感觉哪儿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