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龙顿了顿,续道:“你……你明天是跟阿谁鬼方一起喝酒吗?”狂简内心一惊,觉得父亲还在活力,窃声道:“是!”狂龙轻摇几下折扇,如有所思,道:“看来你跟他很熟吧。”狂简见父亲并未活力,内心轻松了很多,笑道:“是的,我跟鬼方已经义结金兰,成为好兄弟了!”狂龙双目中精光暴亮,怒声喝道:“甚么?你跟他义结金兰!这……”狂简惊得怔了一下,惊奇道:“爹,你……你如何了?”狂龙转念一想:“不可,我不能将鬼方的事奉告简儿,且不说我还未肯定鬼方是否真是鬼见愁的儿子;况简儿已与那鬼方结为金兰兄弟,如果搞错了,必然会诽谤他们之间的兄弟交谊。”想到这里,狂龙神采转和,面露浅笑,道:“没……没甚么,爹只是俄然想到你们明天在天工大赛中并列第一,内心非常诧异。”狂简喜形于色,笑道:“是啊,我们也没想到成果会是如许,真是让人欢畅!”
狂简提起一杯酒,喜道:“大哥及各位兄弟,明天可说是我们功成名就的大喜日子,如此怎不值得好好庆贺一番?来,我们明天不醉不归!”这时鬼方他们苦笑几下,缓缓提起酒杯,似是非常不甘心。狂简见他们神采有异,一脸茫然,问道:“大哥,我怎见你们对这杯中之物甚为不满,这但是中天楼最好的‘满庭芳’,甘冽醇厚,香气袭人,早已被天下酒师奉为美酒中的‘玉液美酒’,天下爱酒之士无不心神驰之。”鬼方曾见过父亲和吴先生在家里喝过这“满庭芳”,也算识得此酒,但亲口咀嚼,倒还是头一回,不过闻着这醇厚的酒香,当晚吴先生见到此酒时的镇静之情倒也不敷为奇了。
狂简见鬼方竟喝得这般豪放,倒颇出料想以外,哈哈大笑,道:“大哥,好利落!”提起酒杯,也是一股脑儿喝干。
鬼方摇了点头,道:“贤弟多心了,这‘满庭芳’确是天下第一等美酒。只是我等自小很少沾酒,又从未使过如此大的酒杯,故而,一时失容了,还请贤弟勿怪。”狂简道:“大哥及各位兄弟自小发展在村落,又极少到这等多数会里来,很少打仗到酒倒也不敷为怪,是兄弟想得不敷殷勤,还请大哥及各位兄弟勿怪才对。不如我们更调小杯吧?”鬼方看着狂简,心下深思:“贤弟多年的志愿现在达成,心中欢乐,自是人之常情。现在贤弟正在兴头上,如若更调小杯,不免有些绝望,况身为大哥,又怎能让贤弟放弃大杯来姑息我呢?”想着想着,鬼方当即胸膛一挺,站起家来,双手举起手中的酒杯,大声道:“更调小杯未免过分绝望,正所谓是豪杰必有真情,大丈夫岂无酒量!来,我们就用这大杯喝他个不醉不归!”说着便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
狂简满脸忧色,瞥了一眼酒保,叮咛道:“满满地斟上五大杯。”酒保依言斟了。中天楼里有三种喝酒器具,即小杯、大杯和碗。小杯杯口如拇指,一斤可斟三十杯,使之喝酒者大多俱是文人雅士或达官权贵;大杯杯口如手腕,一斤可斟十杯,使之喝酒者多是城里的布衣百姓或来往贩子;碗口如拳头,一斤可斟三碗,使之喝酒者不是积愁难消之士或嗜酒如命之人,便是江湖上的豪杰豪杰。狂简他们新逢丧事,心中欢乐,小杯不能扫兴,碗又酒量不及,故而,大杯最宜。
这满满的五大杯酒一斟,鬼方他们登感酒气刺鼻,有些不大好受。他们在去花城之前,从未沾过酒;在花城时,也只不过在铜雀楼和天下滋味大酒楼浅酌了几小杯,那里见过这般大杯地喝酒,不由地皱起眉头。
灯火寥落,夜色阑珊,垂垂地,中天楼里的酒客们也稀少起来。正所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败兴而来的他们,虽有些意犹未尽,恋恋不舍,但也算是志得愿满,载兴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