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方大吃一惊,猛地站起家来,拱手道:“欧阳老前辈欲传天工术与鬼方,鬼方受宠若惊,然我自知并非良才,恐担不起毁灭邪帝神之重担,还请老前辈另选贤能才是。”欧阳无敌内心一急,又连连咳嗽了几声,道:“老夫命在朝夕,强用内功封住本身的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等你,而你却不肯遂了老夫的心愿,你莫非要老夫抱憾毕生,死不瞑目吗?”鬼方面露难色,沉吟道:“但是……我……”欧阳无敌见鬼方还不肯承诺,顷刻又呼吸短促起来,颤声道:“你……你还不肯应了老夫吗?”鬼方见欧阳无敌神情严峻,转念心想:“唉,鬼方啊鬼方,你如何变得这么没用,欧阳老前辈几十年前便已是天工界的前辈名宿,名誉之高早已冠盖天下,现在欧阳老前辈不顾身份要传你天工术,你反而畏首畏尾,你如何对得起欧阳老前辈的一番美意?”想到这里,鬼方当即应道:“好,即使我将来没有欧阳老前辈的成绩,乃至毁灭不了邪帝神,但是能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也不错。长辈刚才差点孤负了欧阳老前辈的一番美意,还请包涵!”欧阳无敌喜不自胜,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好,好,好!快快到老夫跟前来!”鬼方依言坐到了欧阳无敌身边。
过了一会儿,欧阳无敌俄然要鬼方与他四掌相接。鬼方依言做了,顿时本身的手掌像是被欧阳无敌吸住了普通,一时竟转动不得。鬼方惊道:“老前辈……您……您干甚么?”说着又用力抽掌,想要摆脱欧阳无敌的双手。但两人的手掌仿佛长在了一起普通,非论如何摇摆,始终摇脱不得。鬼方见欧阳无敌瞑目不语,一时有些惊怖失措,正欲纵声大喊,却如何也叫不出声来,顿时心中大急:“莫非我哑了吗?”这时,鬼方突觉两只手掌心上“劳宫穴”中有细细一缕热气突入脉门,后自手臂上升,又迅猛非常地冲向他的心口,只觉胸中愈来愈热,顷刻间胸部收缩,直觉将近炸将开来一样。这热气一向涌向五脏六腑,散至七经八脉,过不片时,再也忍耐不住,昏晕了畴昔。
不知过了多久,鬼方才垂垂复苏过来。他展开眼来,只见欧阳无敌大汗淋漓,衣袍渗入,他的脸颊、头颈、发根各处,还是有汗水源源排泄,汇成汗珠不住地滴在衣袍上,收回答答答的声响。鬼方发觉本身横卧于地,欧阳无敌坐在身边,两人相连的手掌早已分开。过了一会儿,鬼方一骨碌坐起,道:“你……”只说了一个“你”字,不由得猛吃一惊,见欧阳无敌已然变了一人,只见他面如金纸,神采蕉萃,脸上充满了纵横交叉的深深皱纹,满头稠密头发已尽数脱落,而一丛亮光乌黑的长髯,也变成了白须。鬼方第一个动机是:“我昏晕了多少年?三十年吗?五十年吗?如何此人俄然间老成这个模样。”只觉面前的欧阳无敌行姑息木,气若游丝,没有一百二十岁,总也有一百岁。
鬼方见他目光中祈求哀怜的神情,心肠一软,“师父”二字,脱口而出。欧阳无敌大喜,道:“好,好,好……”越说声音越轻,说到第三个“好”字时,已是声若游丝,几不成闻,俄然间哈哈哈几声大笑,身子向前一冲,砰的一声,额头撞在地下,就此不动了。鬼方忙伸手扶起,一探他鼻息,已然断气。他和欧阳无敌相处不到一个时候,原说不上有甚么交谊,但体内受了他修练数十余年的灵元兽力,模糊之间,仿佛这白叟对本身比甚么人都更加靠近,也能够说,这白叟的一部分已变作了本身,俄然间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鬼方沉吟半晌,问道:“既是如此,老前辈何不将这高深的天工术传给本身的子孙?”欧阳无敌道:“唉,我何曾没有想过这一点,只可惜老夫的独子欧阳荀固然资质过人,然自小体弱多病,在孙儿出世后不久便病逝了。厥后,我便把但愿依托在了孙儿的身上,可惜他资质痴顽,且恃强凌弱,为人不仁,我若把天工术传给了他,他学艺不精,若碰到邪帝神那样的妙手,反而是害了他。”鬼方晓得欧阳无敌口中的“孙儿”便是欧阳孝工,心想那欧阳孝工操行不正,若欧阳无敌将平生的天工术传给他,怕是给他糟蹋了,顿时不由为欧阳无敌的深明大义悄悄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