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不敢打搅天子,一向渐渐跟在他的身后。
天子叹了口气:“唉!只是你这一走,谁来制衡张居正,谁能包管张居正不会成为下一个高拱呢?”
擦完屁股,他这才重视到,天子出恭都是用的不是纸,而是手帕,手帕上还用金线绣着金龙,这才是真正的豪侈。要想俭仆,应当从这上面开刀!
朱翊钧到了书房,又看了大半天的密奏折子,感觉有些头昏目炫,正筹办放松一下,听到内里有寺人来报:“顾命大臣高仪,求见皇上!”
“是!皇上!”
高仪张了几下嘴,想向天子和盘托出对张居正的观点,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皇上圣明,部属这就安排人去办!”冯保已然听傻了,只晓得承诺一声,呆呆看着天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个小祖宗,他是如何想出这些奇思妙想来的啊。
“谢主隆恩!”高仪的眼里涌出了感激的泪花。
“纸?当然能造!”
君主之礼行完今后,天子请高仪在书房坐下。
“对!告别!皇上!按理说在这紧急关头,微臣应当多多考虑如何为皇上分忧,而不该该主动请辞。但是明天看到我主如此圣明、勤恳、心忧天下,我想我能够走得放心了。皇上!微臣老了,思路、精力都跟不上节拍了,臣想解甲归田,保养天年了。”
天子把冯保写的厉行节俭的票据递给高仪:“高大人,你目前还兼任礼部尚书,朕让冯保草拟了一个朝廷高低厉行节俭,为德州饥民捐款赈灾的折子,你看看行不可?”
因而他一下子笑了:“我主圣明啊!皇上!您若至心信赖老臣,老臣保举一小我,可与张居正对抗!”
没等高仪说话,他就主动翻开了话匣子:“三辅大人!迩来黄河德州段决口,你晓得吧?”
朱翊钧开朗地笑了:“不是这个!朕是那么吝啬的人么?朕是说你的节俭票据已经把能包含的都包含出来了,为何没有包含这个?”
这就是表面看上去温文尔雅、驯良可亲,实际上城府极深、工于心计的张居正最可骇的处所!
仓猝跑茅房!一阵“啪啦啪啦”痛快以后,感受好多了。
当然,高仪并不晓得,扳倒高拱也是天子重掌大权必须的步调,他只是在这一点上和张居正达成了分歧罢了。
“回皇上的话!臣也是方才晓得。”
高仪听后惊奇万分,跪着向天子长磕了几个头:“皇上圣明!见微知著,如此奇思妙想之提出,申明皇上无时不刻不在为哀鸿和百姓殚精竭虑。仅此一项,就能减少江南苏绣每年纪百万匹的进贡!吾皇万岁千万岁!”
“另有”,天子站在茅房门口用手比划了一下,“在这里打一眼井,造一个水台,把竹管拼接起来,将井里的水导入这个水台中。上完茅房在水台里洗洗手,既能洗洁净,又能节俭手帕。水台中间也放一个盛纸的盒子。如许,上一次茅房,用一点水,用两张纸,足矣!”
高仪双手接过,细看一遍后,手捧折子双膝向天子跪倒:“皇上真是一代明君,如此以身作则,以天下百姓痛苦为己任,真要推行下去,百姓必然对皇上戴德戴德!”
以是,他想留住高仪,起码对张居恰是一个管束。因为高仪再一走,三个顾命大臣走了俩,就再也没有甚么能够制衡张居正的了。
高仪仍然跪着,但说得很诚心,并且不卑不亢。
高仪面露难堪之色,脸有些微微发红:“微臣有罪!皇上日夜为百姓劳累,臣却不及皇上万分之一。皇上,实不相瞒,微臣本日是来告别的!”
不好,必然是刚才的粥放凉了,闹上肚子了!
“那好!从今儿今后,统统的茅房,把手帕全数换成纸!不过,要把纸弄得柔嫩一些,要不然把屁股擦破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