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凝苦笑着点头，眼眶红润：“到底是我害了他们，我欠他们的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闻言顾明轩叹了口气，放下了茶杯：“他们都是心甘甘心的，因为你，当得起他们以死相报。”他拍了拍她的肩又道：“我旗下的六十万雄师除了清澜江以西十二城的驻军和募兵的十万人马外，剩下的近二十万人马全数是沉羽军旧部。他们……该当想见见你……很多人至今都不以为你已经故去，他们始终在等着你返来。”
燕凝奇道：“我那点微末伎俩在你面前哪美意义显摆，你不会真要封我做个甚么狗头智囊吧？”
“对了，施夫人被关在那边？”她俄然想到好久未曾见到施柔了，现在既然无事便该见一见。何况她另有很多话想问问她。
“你莫非不晓得当年支撑你的人大半都以叛国罪被搏斗殆尽吗？蒙将军首当其冲，被毒杀于天牢。身后尸身悬于帝国京都口七日，受尽风吹日晒雨淋。”
是日，她牵着青儿带着两个婢女，踏进了檐雪阁。
“本日返来得这般早？巡营还顺利吗？”她把递给了碧霜。转头之际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包含着无尽的沉思。
尘夜瞥见她面无神采的脸上也勾起了嘴角：“青儿又胖了。”
“他日当带你去看看。”顾明轩淡笑拉着她坐了下来，燕凝倒了杯水递给了他。
“来，张嘴！”澄宁怯生生地张了嘴，最后乖乖地把一整晚粥喝了下去。(未完待续。)
她俄然间噤声，不再出一言。燕凝正奇特着便闻声了动静，门外大步迈出去一个身材苗条矗立的男人，白裘如雪，行动生风。
澄宁身边围着一圈人，端着药端着汤端着饭另有端着痰盂的，满满地站了一屋，竟让人难以近前。
浅碧色衣裙的婢女略略躬身，快步去了里间，不一会儿便拿了一个颇大的檀木匣子出来。翻开盖子，匣子中倒真是琳琅满目，尽是一些贩子中常见的泥人，玉石，鹞子，香囊之类的物事。青儿对这些东西非常猎奇，很快止住了抽泣。
青丫头睁着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劈面的素衣女子，听她柔声道：“青儿想不想你娘亲？”
燕凝冷酷地看了他一眼，成果盛着粥的瓷碗在他窗边坐了下来。自顾地搅拌着粥也不看他，慢悠悠地开了口：“我确切不知你娘在那边，但是……我敢包管，您如果再这么混闹下去，你就真的见不着你的娘亲了……”她声音还是轻柔的，可在场的人都是脊背一凉，仿佛再也见不到的人就是本身普通。
尘夜抱着青儿冷哼一声：“想甚么呢？不过是让你见一见曾经的部下。”
“尘夜叔叔。”
她转头对身后的婢女笑道：“碧霜，把昨日陆大人送来的那些坊间小玩意儿拿来。”
燕凝暖和惯了，很少会拿出做公主的严肃出来恐吓人。但是究竟证明还是很管用的，澄宁很快止住了抽泣。他实在是聪明，竟然晓得燕凝说得话并不是恐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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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凝叹了口气，把她抱在怀里柔声道：“燕姨也在找你娘亲，不过别怕，很快就会找到了，乖。”
尘夜冷哼一声：“不是他还能有谁？”
燕凝欣喜道：“蒙诀？”
青儿乖乖点点头，声音还是奶声奶气：“想。”尾音拖得长长的。
燕凝倒吸了一口气，好久才颤声道：“是……郑瑜做的？”
燕凝点点头，眼角仍然潮湿。此生当代，她何德何能能有这么多人忠心拥戴支撑。但是她又该如何面对这些被她无情丢弃的部下们？
围了一圈的人快速地分了开来，留出了中间一条路。
坐在床上的澄宁先是呆呆地看着素衣淡雅的女子渐渐走进，接着才嚷嚷起来：“我不要你！我要娘亲！我要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