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世平道:“我怎的会不熟谙他?绝对是他!”
龙腾听罢,身子晃了两晃,几乎便栽倒于地。稍稍定了定神,才叮咛龙四将他搀扶到龙二帐中。龙二的尸身已经被军士放到榻上,龙腾痛心疾首,伏在尸首之上泣不成声。
龙腾不明究竟,但见郗风赖以成名的“冰晶节杖”已经断成了两段,当下也知非同小可。因而又要伸手去推郗风,却俄然间感觉触手之处满是些黏糊糊的液体,鼻中所闻尽是些血腥之气。他一惊非小,赶紧将手拿到面前张望。
龙四赶紧也躬身互助,主仆二人将郗风搬动,让他趴在地上。如此一来,他们才看清了郗风的背部。只见他后背之上有一条狭长的刀伤,自左肩而下直至腰间,深可见骨,现在仍在不断的喷涌着鲜血,若不及时救治,只怕流血都能流死。
龙五正在查问守营的卫士,想要体味龙二自缢前后的景象。那四个卫士支支吾吾的说了起来,话未说完,倒是恼了龙腾的性子,当下不由分辩,便定了四个卫士玩忽职守之罪,每人打了二十军棍。
郗风这才缓缓展开双眼,看清楚是龙腾后,他才有气有力的喊了声“师弟”,随即头一歪,便再也没了动静。
龙四道:“郗风?他怎的会在此处?梅爷,你肯定是他么?”
昭续闻言,立时不悦道:“龙腾,当日皇兄待你有如嫡亲,想不到你还藏着这一手?”
龙腾现在已经气消了大半,见昭续发问,便收起了宝剑。他性子古怪,做错了事也不捷报歉,虽说是顶撞了昭续,他也不平软认错。当下依军礼向昭续拜了拜,答道:“如此也好。”
雄师在戈壁中行进数日,这一日便已到了大漠边沿。眼瞧着日已西斜,加上戈壁中日夜温差甚大,当晚龙腾便令雄师原地驻扎,只待天明时分再行赶路。
只见映着火把的亮光,龙腾的手上竟然沾满了鲜血。他赶紧将郗风的身材挪动,却见他背部触及的沙地早已被鲜血染红了。
龙腾哀痛之际,口不择言,将本身与龙氏诸人以及火影和杨氏兄弟的干系说了一遍,连同龙二对待火影的态度也略略提及。
昭续一如平常,正色道:“孤王欲报君父大仇,还希冀龙将军冲锋陷阵,岂能因为此等小事记恨挂怀?那倒显得本王没有容人之量了。”
龙腾看了看他,复又看着天空,凄然道:“四弟,我自小听徒弟说,此人啊本是天上的星宿,一旦故去,便会重新回到天上。”说着,他也不等龙四搭话,抬手指了指星空,“不晓得这些星星里,哪一个是九妹,哪一个是二哥……”
龙腾这才想起当日在靖王府的密室中,本身为了抛清与屈克的干系,胡乱编造了火影害死本身亲人,本身与之势不两立的大话。但是现在话已说出,想要收回已经不成能了,他夙来爱争口舌之快,当下也不答复昭续之言,却反问道:“王爷与张如冰的干系,仿佛也没对龙腾提及过吧?龙腾流浪比奇,身陷囹圄,几乎让这四大天王逼死,王爷也未曾给龙腾提过醒?”
龙腾与之自幼一起长大,现在见其惨状,不由得心急如焚。当下连声呼喊:“三弟,三弟……”喊了两声却被梅世平打断了。龙腾才想起龙三去白日门传信至今未归,出兵雪原之时,他又遣龙五沿途到白日门去策应龙三,现在十余天时候,没有涓滴回应,却又为他们增加了很多担忧。
昭续闻言,顿时神采剧变,却立时又规复常态,当即若无其事的说道:“龙将军,你说甚么张如冰?又甚么四大天王?孤王听不太明白。”
龙腾闻言大怒,方欲生机。忽见梅世平急奔而来,他到了近前,便道:“大哥,那郗风不知何故,从半空落下,正砸在了中军帐上,大帐也让他砸散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