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四急道:“小弟步行,快些走吧。”他怕龙腾踌躇,当即抬手在马背上猛击一掌。赤兔马吃痛,立时奔驰而过。龙四不敢恋战,打死四五名流兵后便朝着赤兔马冲出的方向追去。
柏超道:“战机稍纵即逝,陆将军身为统军大将,莫非不知?比及上命传达,比奇城早就清除了背叛,到时还谈何奇袭?”
龙腾本就不肯交战,之以是挂帅领兵全为报先帝知遇之恩。何况他曾亲口答允腐败子不与比奇兵戎相见,又怎肯食言?此番凤天兆身故,他意在乞假奔丧,那里肯再出兵攻打母国?当下便道:“龙腾来意已经奉告了两位将军,俗话道人死为大,即便发兵也当容龙某摒挡完凤先生的后事再徐图良策。”
龙腾大怒道:“柏将军是话里有话呀?为何如此必定本王会泄漏风声?”
陆陵还待劝止,柏超喝道:“陆将军,还不将反贼拿下?你也要抗旨不从,附逆造反不成?”
正胡思乱想之际,忽听得蹄声大振。龙腾抬眼一看,倒是龙四正骑着赤兔马冲了过来。他奔至近处,翻身上马:“仆人,快些上马,冲出城去。”
不待龙腾回话,柏超大喝道:“陆将军,你这是何意?摄政王已传下大令,另有何商讨?请雪原王统帅全军,我等便打击比奇。”
龙腾一怔,忙回身反问:“这是何意?”
龙腾点了点头,要了匹马给龙四骑乘,又对众军道:“诸位随我时久,未曾获得犒赏,现下军中赋税你们便分了吧,也算赔偿你的劳苦。龙腾告别!”说罢,拨转马头,往正北方向去了。
龙腾跑了一阵,打倒四五十人,但目睹追兵越来越多,即便他再如何神勇,又如何敌得过数万雄师?何况陆陵与柏超所部仍然驻扎在城外,一时候彷徨无计,万念俱灰。
众军何曾见过此等步地,不由看的呆了。而龙腾亦是大惊失容,但想到龙四为了救己脱身,实是拼了性命。他虽说寡断之人,现在却不敢半晌迟延,当下拍动赤兔,心中默念:“彼苍保佑。”那赤兔马有如神助,撒开四蹄奔出,正躲了绊马索,三两步抢到了城门处。
三人看罢,直看的面面相觑。陆陵素与龙腾交好,当下问道:“大王,此事该当如何?”
柏超持续说道:“林夏玉叛国自主凡三十余载,自先皇起便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陆将军莫非不知?此时乃是诛杀叛贼的最好机会,本将果断履行摄政王军令。”
龙腾忙问道:“那你如何办?”
众兵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陆陵亦道:“雪原王所言不无事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柏将军,依本将看来,还是将此事奏禀摄政王,请他决计吧。”
柏超道:“不可!此时绝密,万一泄漏了风声如何办?”
柏超道:“众军休听他妖言惑众,摄政王有令,拿住叛贼者赏万金。”
龙腾大喝一声:“本王为他昭续出世入死,到头来却要遭他算计?尔等随昭嗣反叛,是本王赦免了你们,到头来你们又要杀我?”
龙腾摇了点头,苦笑道:“昭续早就算准了我会方命,是以用心将景儿扣下就是要逼我就范。他还将雷明所部都一并招揽了,想来西下中州的各路关隘都会受他密令,我们切不成自投坎阱。”
众军闻言,不由沉默。
龙腾抬脚便走,边走边说道:“本王反与不反,还不是你柏超说了算!这沙巴克城是本王打下来的,城中尽是本王的部下,二位将军若再不识时务,休怪本王不念同袍之谊。”
陆陵忙劝道:“柏将军,无妨先让雪原王摒挡丧事,我二人所部先行出兵比奇如何?”
龙腾道:“景儿与七妹仍在京中,我们须当接了他们二人再作区处。”说罢,他又看了看满脸蜡黄的龙四,“四弟,今后不得行此鲁莽之事了。众兄弟为了救我都是不畏存亡,但是你们都死了,留下我一人莫非不算是生不如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