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天有点儿亮了。放眼望去,东方天涯微微暴露橙黄色。跟着时候的推移,橙黄色不竭分散,并越来越浓,海天相接之处的海水映着日光,被风吹的如一道道金针摇摆于六合之间。
二人得脱大难,伏在树干上大口喘着粗气。过了一阵,二人便又相视大笑,龙腾道:“景儿,所谓‘磨难见真情’,你我此生当代都要活在一处,休要再提让我独活之事。如果我们二人就此死去,到了阴司也要做一对恩爱的伉俪,永不分开了。”叶美景心下暗喜,复又忧心忡忡的言道:“龙哥哥,我有句话问你,你可不准骗我。”
龙腾一呆,又记起在洞中的话,当下对叶美景说道:“当然!徒弟的死,我也有任务。倘若计算起来,恐怕我也没脸再活下去了。我想如果擒来凌彦章这个狗贼祭奠徒弟的在天之灵,他白叟家也会含笑地府的。”
叶美景自幼生在深闺,中州又是阔别海岸,是以她对水性一窍不通。从听得龙腾声音到抓住他的手时,已经呛了几口水。
叶美景不知其故,被龙腾托起后好不轻易喘匀了气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龙腾见状,蓦地记起当日比奇城外援救南宫燕的景象,本身一样也是满身湿透。又一想郗风从潘夜城救走了南宫燕,他们金童玉女才是登对的一双璧人!当即便又叹了一口气。
龙腾内力方才规复,加上中了毒,逃出罪孽洞窟时内力耗损严峻。本来感觉困乏难当,又听叶美景啰啰嗦嗦的诉说着畴昔,几句听过便堕入了梦境。叶美景见他睡去,不由得打了个哈欠,自顾自道:“龙哥哥必然是累坏了,我也别吵醒他了。”说着她便趴在桌边,想着与龙腾了解以来的点点滴滴,想到高兴处便是一阵窃喜。到了厥后,竟也睡了去。
如此便到了正中午分,叶美景忽见到正北方模糊一片昏黄,她便问龙腾道:“龙哥哥,你看那边但是到了海边?”龙腾闻言远眺,顿时乐开了花,叫道:“景儿,你说的不错,那边便是到了岸了,我们有救了!”叶美景又惊又喜:“天意,天意啊!看来老天爷是要让我们死里逃生,到时捉了凌彦章也算报了徒弟与我叶家两百多条性命的大仇。”
再回到树干上时,龙腾也不敢冒昧。二民气知可否托生端赖天意,倒也无忧无虑。只是自昨日午后,已有近一天未曾进食,腹中不免有些饥饿。但这茫茫大海也没法寻寻食品,只能悄悄地呆坐着,有一遭没一遭的说着闲话。
龙腾鼓足力量,也不敢再开口说话,抱着叶美景的手也不敢涓滴松弛。如此支撑了约有半柱香时候,龙腾浑身酸疼,抱着叶美景的手也不知是因为海水冰冷,还是因为长时候不动进而变得愈发麻痹。幸亏一起漂流,过未几久便看的不远处的海面上影影绰绰的漂泊着一物,两人待得邻近,却见是一棵大树,想来是在海面上漂泊日久,树枝已经掉落殆尽,只剩下一条光秃秃的树干。龙腾如获珍宝,当即拼尽尽力与叶美景攀了上去。
叶美景奇道:“龙哥哥,你为甚么感喟?是不是嫌我费事?”
龙腾难堪的笑了笑:“话虽如此,但是一想到死光临头,也是要怕的啊。”
龙腾急道:“你既然早就猜到了,为甚么不早点跟我说?害的我惊骇莫名,还觉得撞了鬼呢!你晓得吗?我方才被风吹桅杆的声音惊醒,眼睁睁的看着楼船渐渐地变成一阵烟消逝,可把我吓坏了。刚巧你醒来时,又被一个浪推开,如果晚一阵再醒,只怕这茫茫大海,我们再无相见之时了。”
本来郗风与龙腾二人自小在边疆城外长大,边疆城通往比奇的官道边上有一个大水塘,二人畴前到了暑天便会去戏水。只是郗风自小便修习烈火神功,打内心对水惊骇,恐怕到了水里会散去功力。是以每次都是龙腾本身下水玩耍,加上他为人灵巧,徒弟警告他们不要去河里沐浴,他便也不再下到水池去了。乃至于厥后郗风武功卓绝,却唯独是个旱鸭子。而龙腾在水里的工夫倒是愈发精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