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要歇息,也要吃了饭再歇着……女人想吃甚么,尽管叮咛……玉粟呢?你留在这里听女人传唤……”裴清仓猝殷勤殷勤的叮咛小厮,仿佛要弥补甚么不到之处。
李岩目光错开,不看裴清了,挪了挪,紧挨车厢靠着,一只手抵着额头,垂着头不想再说话。
“那天跟着邵瑜偷袭多云山庄的人中,有个叫熊克定的……”李岩看着裴清,将熊克定的话转述了一遍,“……你也看到了?我只记得以后的事,玉树也是,之前呢?那两小我是谁?你早就晓得?这是如何回事?”
李岩回到那间小院的上房,一进屋就看到西边靠着墙,多出了一堆紫檀木、黄花梨,以及更多的李岩底子认不出来是甚么木和甚么木的箱子。
到城外祭奠了李昌楠伉俪,太阳已经往西边落下,裴清还是和李岩坐了一辆车。李岩隔着车窗绡纱,看着修整一新的李昌楠伉俪的宅兆垂垂后退,直到看不见了,才放下帘子,看着裴清问道:“我和玉树到底是如何回事?”
“陈炎枫也是多云山庄的客人。”裴清神采自如,“我到多云山庄时,你已经是多云山庄的客人了,裴家和多云山庄的端方,你都晓得,多云山庄接待客人的几个院落,我从不踏足,也不过问。”
李岩直视着裴清,裴清迎着李岩的目光,神情安然。半晌,李岩移开目光,重新靠着车厢,闭上了眼。
裴清也不说话了,微微蹙眉看着闭着眼睛靠在车厢上的李岩,李岩闭着眼,听着车轮辗过路面的声音,听着车轮辗过路面的声音被四周的脚步声,马蹄声,和各式百般的声音淹没,听着金豆吁吁的赶马声,和时不时甩起的鞭花响……
“老李相国死那年,先祖留下的叮咛,先祖说他和李家有旧,多云山庄和裴氏子孙,今后如果碰到李氏一族有难,当伸以援手,不要让李家血脉有伤。”裴清顿了顿,“并且,女人有异于凡人的处所,女人想晓得是如何回事,我也很想晓得,我对女人没有涓滴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