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甚么筹算?”裴清沉默半晌,又问道。
暗中对玉树仿佛没有甚么影响,李岩很快就穿好衣服,裴清脱下身上的黑斗蓬,抖开裹在李岩身上,拦腰抱起她,表示玉树,“跟上我。”
吴皇后悄悄叹了几口气,“我刚嫁出去那年,黄河改道,无数哀鸿涌到都城,我和永乐陪太后到城墙上检察,一眼望去,看不到边,面黄肌瘦,嗷嗷待哺,真是……惨不忍睹。”
“大火……”裴清顿住,好象在想如何问,李岩立即接口答道:“我看到了,不过我看到的火里有很多人,实在没有。”
裴清叫过孙容,简短交代了两句,下了车,带着金豆,纵马往都城归去。
“你,还好?”裴清走到床前,蹲身低低问道,李岩刚点了下头,怕他看不清,忙又低声应了声还好。
等她被从斗蓬中抖出来时,是在一辆斜迎着晨光的马车上。
玉树紧挨着李岩,进了屋,婆子咣的一声关上门,又上了锁。
李岩点头,既然要依托他,头一条,就是要听话。
吴皇后斜着垂着眼皮一言不发的李岩,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扔在女使手里的托盘上。“把你留在这里,是为了你好。你坏了人家的大功德……哼!留在这里,好歹你能留条命,能活着比甚么都强。”
“嗯。”裴清站起来,今后退了几步,转过身,表示玉树服侍李岩穿衣服。
“您还没用饭,这一天,大蜜斯几近没吃过甚么东西,要不……”玉树仓猝上前,一边给李岩卸钗环,一边担忧道。
李岩曲了曲膝,跟着婆子出了大殿,一脸焦心等在殿外的玉树仓猝跟上,转个弯,穿过正殿中间一间过道,进了正殿后一间四下不靠的两间小屋。
“又困又累,吃不下。”李岩浑身的困累涌上来,只想立即躺下,含混说了句,等头发松下来,就一头倒在炕上,半晌工夫,就沉甜睡着了。
“我累得很,先睡一会儿。”李岩半夜就起来,这一整天几近都在紧绷着神经的状况,这会儿坐在和缓的炕上,靠着洁净坚固的被子,困累一起涌上来。
这一觉睡的特别沉实,后半夜她被玉树推醒时,只感觉好象方才闭上眼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