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述之抬手在唇边摸了摸,轻叹一声:“也不知如何了,本日总感觉这里有些痒,眼下才刚入夏,莫非这么早就有蚊虫了?”
王述之摇点头,往内里挪了挪,给他腾了一大半出来,抓住他的手,神采恍忽地笑了笑:“晏清,我从何尝过这类滋味,日日思,夜夜想,恨不得不时候刻将你拴在身边……方才在戚府饮宴,面对那么多虚与委蛇的笑容,脑中却满是你,越是想,内心头越是空落落的……”
底下的大臣纷繁抹盗汗,想说一句“不心寒”安抚一下天子,又怕触怒了这个大权在握的丞相,顿时一个个面如菜色。
“这……”内侍盗汗直淌,“小人不知。”
司马嵘看着他可贵一见的逞强模样,压抑了好久的感情忽地涨潮般在心中残虐漫溢,止都止不住,仿佛那浪头再高一些,就会将高高亘立的厚墙冲毁。
传话的内侍恭声答道:“传闻是吃坏了肚子,光半夜起来出恭就跑了十来趟,现在已经满身有力,爬都爬不起来,再想出恭还得人架着,大夫也瞧过了,的确是严峻得很。”
天子听得直皱眉:“昨日戚府那么多人,如何别人没吃坏肚子,就他吃坏了?”
谢逸短短一句话,将太子一党堵上了嘴巴,却也叫王述之这边的人大吃一惊,就连天子都微微变了神采。
司马嵘转头,见他眉头蹙起,衣衫微乱,双眼直勾勾看着本身,却并不像常日里那么复苏,猜他是真的醉了,莫名感觉心中有些陷落,便俯身替他将木屐脱了,拉过薄被给他盖上,又叫人送来一盆热水,给他擦了擦脸。
“……”天子额头青筋直跳,深吸口气,“那丞相觉得换谁去较为安妥?”
谢逸乃谢卓的堂弟、司马嵘的堂舅,并且本年才调往都城,只是官阶并不高,他这一出列,多数比他官阶高的更不能置身事外,一时候大殿中热烈不凡。
“没了。”
司马嵘耳背顿时炙烤起来,冷着脸道:“醉酒伤身,丞相要悠着些才好。”
司马嵘听得一阵悸动,幽沉的双眸顿现慌乱,目光不知落在那里才好,四周乱转着,终究还是忍不住定在他通俗的瞳孔中,被他握着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差点节制不住抚上他脸颊,正在挣扎时却让他一用力,被迫按在他脸上,顿觉掌心灼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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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地,司马嵘俯身朝他靠畴昔,越靠越近,乌黑的眼中也添了几分醉意,似不受节制,轻触他唇角,只短短一瞬,心尖上豁开的口儿忽地被扯得更大,胸口的起伏顿时有些短促。
大殿中覆信朗朗,底下的朝臣将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想到戚遂那惨痛的模样就忍不住闷笑不已,一个个低着头,眸子子齐刷刷朝王述之瞟畴昔。
天子进退两难,这也不当,那也不当,几近只剩下鼻孔喘气的份儿,想着眼下别无他法,朝中中立的人本就未几,谢逸好歹还算本身的大舅子,勉强也能够一用,最后无法地挥挥手:“允了。”
王述之悄悄蹭了蹭他的掌心,侧头亲吻,握着他苗条的手指,满足地低叹一声,不再说话,只闭目安息。
“……”司马嵘一言不发,转成分开。
翌日,王述之仿佛甚么都不记得了,如平常普通笑吟吟看着他,只是眼神比以往更加炽烈。
如此过了不知多久,司马嵘感受他的手松了力道,听他气味绵长舒缓,这才晓得他是真醉了,便渐渐将手抽出来,改成撑在他身侧,悄悄凝睇着他的脸。
季礼见他过来,面上顿显难堪,迟疑了好久,终究将剩下的文书全数交到他手中。
王述之捻了捻手指,神采间很有些回味,低声笑道:“如果喝醉酒便能与你同塌而眠,我真但愿每晚都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