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与天子夙来反面,这已不是秘闻,现在天子病重,太后前来看望乃道理当中的事,只是他千万没推测,太后竟每天往这里跑,且一待便是数个时候,常常都撑到倦怠至极才让人扶着归去安息,端的是一副慈母模样,甚是蹊跷。
庾皇后暗中咬了咬牙,冲他微微一笑:“丞相不必急着出来,太后正在内里,想必不但愿被人打搅。”说着又狠狠看了他一眼,回身拜别。
王夫人见惯了他的厚脸皮,不觉得意,只是心机一转更加愤怒:“他承诺了?他承诺了你就要将我送走!嫌我老婆子碍眼了是不是?!”
一时寒意肆起,二人如同斗兽,相互瞪着。
王述之晓得本身母亲是个心中透亮的,这番话听起来颇似在理取闹,实际上是心中别扭罢了,顿时哭笑不得,连续声好话蹦出来,总算是将她安抚安妥了。
王述之见她说着说着竟含了泪意,顿时慌了神,赶紧安抚道:“有这么多下人呢,如何就没人服侍了?晏清这不是刚筹算接管我么,今后有他疼的,母亲放心。”
天子昏倒不醒,太医说得委宛,可否熬过此劫全凭天意,一言激起千层浪,统统民气中都活络开来,单看王述之日夜守在宫中,便更加体味到王氏的权势滔天,想起不久前王氏遭受的灾害,不由盗汗直冒,暗自光荣当初未曾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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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述之却好似恶棍,硬是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低笑道:“你陪我。”
司马嵘独安闲书房内转了几圈,垂眸深思,半晌后才重新落座,提笔蘸墨,边想边写,写了一半不甚对劲,正要重写,俄然听到内里传来熟谙的脚步声,忙将笔搁下,拂袖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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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嵘挑了挑眉:“未曾多想?”
司马嵘看着被他握住的手,二人此前相互胶葛的模样俄然从脑海中冲出来,耳背快速灼烫,心底骤起波澜,因不再粉饰,乌黑的眸子看上去竟如春暖花开,丝丝扣扣,连绵千里。
司马嵘回过神来,抓住他的手,笑了笑:“丞相明日一早又要进宫,快去安息罢。”
王述之神采一白,怔怔看着他。
司马嵘将密函焚毁,冲他微微一笑:“裴大人辛苦了。”
王夫人催他归去安息,关上门后单独坐在榻上,对着虚无的暗中入迷很久,半晌后幽幽叹了口气:“你放手西去倒是落得轻松,奉之又不肯涉足朝堂,你们爷儿俩真是一个比一个本事,将诺大个担子撂给述之,你们不心亏我心亏……”
王述之与他对视很久,眸中冷意渐退,收起丢脸的神采,叹口气拍了拍额头:“唉,是我胡涂了,看来真该去睡一觉才是。”
王述之眼角抽了抽,反抓住他的手,冷声道:“你写给谁的?”
迷含混糊入耳到些响声,心中欢畅,却实在睁不开眼皮子,很快又沉甜睡去。
那名宫民气领神会,点点头敏捷将密函收好,却不知暗处正有一双眼睛幽幽盯着。
那就是承诺了。
王述之赶紧将他搂住,低声下气:“晏清,是我不对,一时懵了,未曾多想。”
庾皇后从天子寝宫出来,一抬眼便见王述之远远走来,虽容色蕉萃,身形却一如既往的超脱萧洒,不由目光微沉。
司马嵘就着烛火打量他一番,见他换了衣衫,神采也好了很多,心头微松,替他脱了鞋盖好被,本身也在他身侧躺下。
“嗯。”
王夫人见他一脸笑模样,俄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叫你娶个媳妇儿你偏不听!那晏清再无能他会服侍人么?瞧瞧你现在这模样,一看就是没人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