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章长长感喟:“我困在这小小地界做太守做了这么多年,几近被朝廷忘记,你不也常郁郁不得志么?官方都说王与马共天下,不投奔王氏还能投奔谁?投奔朝廷?朝廷几时记得我们!”
太守府中,叔侄二人已堕入僵局,夏知章又急又怒:“你究竟是招还是不招?我义兴夏氏与琅琊王氏素无干系,你好端端去行刺他做甚么?现在这么一闹,的确是将全部夏氏陷于倒霉之境!现在丞相动了怒,我们想要再投奔他可就难了!”
夏永思沉默半晌,道:“并无实证。”
司马嵘这一用力,引得背上伤口一阵疼痛,微微皱眉,很快又规复常色。
夏知章惊奇好久,听她一五一十说完,很快规复沉着:“怕是没这么简朴,你先归去,我另有话要问永思。”
夏知章惊得从椅子上弹起来,疾步走出门外:“裴大人,你如何……如何……”说着朝摆布看看,见四周的下人一个个低垂脑袋,怒道,“如何有人来了也不通传一声?怠慢了裴大人你们担负得起么!”
司马嵘扬声道:“丞相,部属性命无虞,既然夏大人几番讨情,无妨饶他侄儿一命。”
“哦?”王述之听得风趣,“这么一小我,想必不会被几道枕边风摆布定夺,此中必有蹊跷。你去一趟太守府,尽早逼他招认。”
“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王述之握着他的手,见他挣扎,便加了几分力道,沉着眉眼看他,“身在高位,凡事思虑利弊得失,如果之前,我天然放他一条活路,可现在你为我受了伤,我不取别性命,如何对得起你?”
夏永思亦是面色灰白:“正因如此,侄儿更不能招,侄儿愧对叔父,甘心一死,如此才可保住我们夏氏长幼。”
王述之捧着他的脸不让他转畴昔,逼迫他看着本身,沉声道:“你一贯沉着,到处为我着想,却始终不肯接管我,究竟是为甚么?现在你身受重伤,我恨不得立即将内里的人千刀万剐,你却毫不在乎,仍然沉着如此……在你内心,甚么才是放不下的?”
刘氏还想再求,却让下人请了出去,一步三转头。
王述之含笑看着他们,眸底却泛着暖色:“我王氏尽忠朝廷,与太子殿下素无恩仇,夏大人一出苦肉计,便将罪恶推到太子头上,莫非是想教唆我与太子,好让我们互生嫌隙?”
王述之惊奇地挑了挑眉梢:“竟会如此偶合?我倒是不知他们两家另有这么一层姻亲干系。”说完余光瞥见司马嵘正撑着爬起来,忙走畴昔扶他。
王述之沉默地盯着他,每听他说一个字,眸中便多生几分怒意,最后俯身逼近,抬手摸上他略显惨白的脸:“晏清,你内心究竟有没有我?”
夏知章深吸口气:“难怪你有恃无恐,但是太子许了你甚么好处?”
“混闹!你这是被操纵了!”夏知章气得面色乌青,一时没了主张,“本想叫你供出幕后之人,挽回你一条性命,可现在那人倒是太子,这可如何结束?”
“部属并无大碍,丞相不必顾虑。”司马嵘沉着道,“太子多疑且气度狭小,你如果饶过夏氏,太子必会多心,夏氏迟早被他逼得走投无路,相较之下,丞相却有容人之量,夏知章本日仅为投奔,他日倒是尽忠,对丞相而言,岂不是因祸得福?”
裴亮回声大步走了出去:“丞相。”
夏永思迟疑不语。
司马嵘说完又抬高嗓音:“取夏永思的性命轻易,可对丞相而言却有害有利。义兴郡虽小,倒是从会稽赴京的必经之地,此事若无善了,夏太守此后必挟恨在心,至于太子,无凭无据,想要借此事做文章亦是不成能,如此一来,但是有害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