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曾好眠,司马嵘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一转头便见身侧空空荡荡,目光落在一旁的枕上,耳边似有似无响起昨夜听到的低笑声,不由愣了半晌,最后悄悄一叹,起家穿衣下榻。
陆子修见他不吭声,眸色又暗淡几分:“我本日来,是向你告别的,待我归去交代一番,年后便进京述职。统统安设好后,你便返来罢,去我那边住。”
司马嵘呼吸顿住,刚想今后退开半步,就让他将手抓住,还是之前被陆子修抓过的那只,不由嘴角一抽:“……”
“也不尽是……”
陆子修闻声昂首,见到他立即暴露笑意,起家大步走过来:“元生!”
司马嵘又走回前厅,贴着墙根侧耳偷听,猜想王述之一时半刻不会找本身,便出了丞相府,走着走着劈面俄然冲过来一小我,直直朝本身撞过来。
话音一落,很快就有一干大臣出列附议。
“既然丞相返来了,那小人先行辞职。”司马嵘趁机开口,说着不等二人反应,疾步从侧门出去,一起走回本身的住处,来回踱了两步,又抬手在额头拍了拍,忍不住长叹一口气,“这元肇究竟如何回事?也是专门给我拆台的么?”
王述之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无法地叹了口气,点头而笑:“已经下旨,命庾大将军领兵出征,伯父也即将回荆州待命。”
“唔……”王述之笑着点头,“他并未提起私事,你且放心。”
陆子修略含苦涩的笑容一顿,看着二人交握的手,又惊又喜:“元生……你竟未躲开?”
司马嵘面色一紧,敏捷将锦囊支出袖中,不再逗留,回身往回走,进了丞相府并未回到本身的住处,而是去了前面的湖边,走到无人处翻开锦囊,将信中内容敏捷扫了一遍,接着捡起一块石子,与信一道塞入锦囊,丢进湖中沉下去。
“那方才……”司马嵘顿了顿,“本来丞相一向都是打趣之言。”
司马嵘不知如何应对才合适,便干脆沉默。
“等等。”王述之将他拉住,笑道,“你但是在想,为何无风无雨,我还是住在你那边?”
天子话没说完就生生卡住,傻了眼。
王述之斜睨着他们,心中嘲笑:夸的时候你们带劲,现在圣旨下了,还是你们带劲。
王述之脚下一晃,拿着圣旨盖在额头上敲了敲:“好晕……哎呦……晕了晕了……”说着身子一斜,毫无前兆地倒在地上。
司马嵘再次感觉牙痛,不过面上却非常淡然,微微一笑:“多谢,我这就去。”
王述之大为头痛,司空乃八公之一,职位极高,加封司空对他这么一个刚失势的权臣而言,实在不算美事,可眼下圣旨都下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