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述之微挑眉梢，敛起唇边笑意：“朝廷几次北伐，倒是俘虏了很多胡姬，京中该当是有的，怎的俄然问起这个？”
“建康城乃京师重地，任何人出入城门都会颠末严格盘问。”王述之看着他，问道，“但是遇着甚么事了？”
“我也不知。”司马嵘轻叹一声，又道，“不过眼下这些并不首要，我另有急事，需求兄长施以援手。”
司马善摩挲下颌的手顿住，思路一转，大惊失容，瞪直了眼看他。
“何人？”
司马嵘头皮一紧，走得更快，听到楼梯上面传来的脚步声，心中悄悄叫苦：高门名流不都爱好穿木屐么？你陆子修风采翩翩，本日怎的心血来潮换上履了！走得竟这么快！
王述之道：“甚么事？”
司马嵘沉眼，应道：“本日出门，见到一名形迹可疑的年青男人，此人高鼻深目，若部属没有看错，该当是秦人，并且此人走路隐含几分柔态，瞧着非常古怪。”
司马嵘：“……”
“你说。”司马善见他神采严厉，不自发坐直了身子。
“极有能够。”
司马嵘忙拾起带出来作幌子的衣裳：“此地不宜再谈，我出来太久，也该归去了。”
司马善盯着去而复返的人，目瞪口呆：“出了何事？”
司马嵘原想走到回廊拐弯处避开他的视野，可这回廊太长，老这么让他追着更显可疑，实在没法，只好走到司马善那边排闼而入，敏捷反手将门关上。
王述之悄悄一笑，伸开双臂：“嗯，替我换衣。”
司马善一愣：“带离皇宫？”
司马嵘一愣，赶紧上前：“丞相包涵，部属听惯了王迟二字，一时没发觉。”
司马嵘朝身后表示：“不要紧。”
司马善大惊：“这么说，你是与这元生互换了灵魂？”
司马嵘抬眼，瞥见对方的面庞，眸色微沉。
“哦？”王述之挑眉，点了点头，看着司马嵘笑道，“看来我得先进一趟宫了。”
司马嵘自嘲一笑，抬手在他肩上按了按：“多谢兄长，只是……现在这身子毕竟不是我本身的。”说着往胸口指指，“若万一哪天容不得我了，我这孤魂野鬼该何去何从？”
司马嵘哭笑不得：“他若死了，这世上便没了司马嵘，你叫我将来如何回宫？”
“把稳！”司马善吓一大跳，仓猝追畴昔，“这但是二楼！你不要命了？！”
司马嵘长叹一声：“唉……我用残躯与他相换，总要做些赔偿才是。”
“一时半刻怕是说不清楚，此事不急。”司马嵘在他肩上拍了拍，回身走至门口等了半晌，肯定内里无人才翻开门，面色平静地走出去。
司马嵘沉默半晌，回身看着他：“你可知，我醒来时并不在丞相府，而是在吴郡陆太守府中。这具身子的原主，本是陆子修的侍从，名叫元生，而我则是比来才入的京，是被陆温送来丞相府的。”
这条冷巷看似人迹罕至，门路上灰尘堆积，竟一走一个足印，司马嵘脚步仓促，靠近巷口时没推测俄然有人跑出去，只感觉一道暗影劈面而来，不及避闪，与来人重重撞在一处，肩头生疼。
司马善震惊半晌，随即面露忧色，冲动得一拳砸在掌心，来回踱着步子连连点头，可很快又敛起笑容：“如此一来，那元恐怕是留不得，若不将他灭口，将来必成隐患。”
“如何重活一趟，倒变了小我似的？那元生与你非亲非故，你却如此在乎他的死活，这可不像你。”
司马嵘：“……”
刚下楼梯，一抬目睹门口走出去几名年青男人，竟都是插手过新亭文会的熟面孔，而抢先一人则面善更甚，竟是让他一碰上就牙疼的陆子修。
司马嵘拍鼓掌将搭在肩上的衣裳拿好，昂首朝上望去，正瞧见司马善在窗口冲本身直笑，显得非常畅怀，心知方才丑态百出，无法又自嘲地轻叹一声，目光摆布轻扫，没见到其别人，便放心肠转成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