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尔之所见,为父又该如何定夺呢,嗯?”萧睿伸手点了点太师椅的靠背,饶有兴趣地看了萧畏一番,不答反问了一句道。
洪玄十八年四月二十七日,燕王萧畏率军与吐蕃赞普赤松德赞会战于德阳城南,大将雷虎、暗中已降了朝廷的绵州刺史刘舜各以精兵暗袭之,大破吐蕃军于狂野,斩获算,十八万吐蕃军进川,末端只剩三万余回归高原,余者『荡』然存,人马丧失殆尽,国力因是大伤,短时候内已力与大胤争锋矣。
黄袍加身仿佛不太玩得转,可如果回京以后再摊牌又如何呢?不得不说,那是在找死!别的不说,没了兵权在手,纵使项王身为宗师级妙手又能如何,摆布不过是只没牙的老虎罢了,又岂能有本钱跟洪玄帝还价还价的,真到当时,只怕是报酬刀俎,我为鱼肉,所谓的事前和谈不过是个天大的笑话罢了,起码萧畏本人是不信赖洪玄帝能容忍得了功高震主的自家父子俩,特别是在这等南边已定,朝廷已后顾之忧的环境下,洪玄帝那长季子还不得从速举起屠刀才有鬼了。
萧畏心中有事,自是不如何想在此人来人往的府门外多闲扯,这便笑着行了个礼,直截了本地奔向了主题。
“唔。”任凭萧畏说得口干舌燥,萧老爷子却还是非常沉得住气,除了轻吭了一声以外,愣是没有旁的表示,只是手捻着胸前的长须,老神在在地深思着,萧畏自是不敢出言催促,厅堂里立马就此死寂了下来,氛围压抑得令人很有种透不过气来之感。
“有话直说。”项王眉头微微一皱,略带一丝不满地轻吭了一声。
“父王……”萧畏口张了张,似欲问个明白,可一见自家老爷子的眉头皱巴了起来,不得不紧赶着应对了一声,自去办理相做事件不提……
“是,主将程万泉也能算半个。”萧畏虽不明白自家老爹在此时问出这么个题目的企图安在,可还是没敢多问,老诚恳实地答复道。
萧畏没想到自家老爹竟然将球又踢回到了自个儿的脚下,一时候竟有些子转不过弯了,愣在了当场,而萧睿仿佛也不急,压根儿就没开口诘问,而是稳稳地端坐着不动。
“……”
“在,昨日还提及小畏呢,这一说可不就来了,走罢,王爷已在后堂等着了。”
接连的数场大胜下来,镇海与剑南接踵灭亡,大理归降,吐蕃得胜,标记取大胤皇朝南边已定,虽说另有诸般后续事件要办,但却已与大局关,唯扫尾耳,自顺平之『乱』后,百余年来从未有过如此之大捷,动静一经鼓吹开去,普天同庆,举国高低一片喝彩,朝廷之声望达到了百余年来的最高点,但是萧畏却如何也欢畅不起来,这不但因是此战中萧畏所部折损过大,五万两千余人马出征,能活下来的仅仅不过三万不到,此中无缺损的不到一半,如此大的伤亡自是令萧畏痛心不已,更别说此战过后,真正的烦苦衷可不就来了,那便是摊牌题目!
“小畏可算是来了,某家还觉得尔这就筹算窝在德阳了,怎地舍得来了?”就在萧畏苦衷重重之际,跟着一阵开朗的大笑声响起,雷虎已大步从府门里行了出来,一见到萧畏的面,便即笑呵呵地打趣了一句道。
成都作为剑南的首府,在萧氏祖辈百余年的苦心运营下,实在是繁华得紧,纵使前些日子的战『乱』连连,也还是损于其都丽与堂皇,反倒因数十万雄师的涌入而多了数的商机,大街冷巷上人挤人,熙熙攘攘间,几有挥汗成雨之势,叫卖之声此起彼伏,好一派昌隆之气象,只不过萧畏此际满腹的心机,自是心去浏览这等盛况,一起急赶着便到了作为大本营的原剑南大将军府,着了人去通禀了一声以后,便站在了府门外,面『色』虽一派轻松之状,不时地与过往的将领们点头表示,实际上内心里倒是极其的忐忑与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