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局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古今概莫能外,今,天下风涌云动,大变期近,以王老先生之智,当可预感也,须小王多言,燕西虽僻处一方,却也难避风波之囊括,若内部不稳,何故御外乎,柳氏一门久掌燕西,虽近有小厄,实大过耶,若突然以他姓替之,即便能得苟安,悠长必『乱』矣,此不成不防,再者,那郑姓一族,置民族大义于不顾,公开勾搭内奸,纵使有归正之功,又岂能服众耶?纵使王老先生大力搀扶,怕也难为矣,舍本而取末之事,小王不敢为耳,望王老先生明断。”萧畏一派大义凛然之状地畅畅而谈,仿佛全然为了燕西之长治久安考虑之模样。
“……”一听王岳提起雄师之粮饷,萧畏不由地便是一阵语塞――燕西现在的家底如何萧畏内心头压根儿就没个准数,哪能说得出个以是然来,如果没了粮饷的话,这仗又如何打得下去,萧畏倒是很想说粮饷本身来处理,可惜的是这话他却实是说不出口――别看萧畏此番带了三十余万两银子的货色来燕西,可这么点钱对于雄师的粮饷来讲,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再说了,真要萧畏将统统的财物全都投进燕西军费这么个底洞中去,萧畏也实在舍不得,哪怕那些银子来得甚是轻巧,可毕竟是银子,不是石头,哪能就这么一股脑地随便丢了。
『奶』『奶』的,赌一把了!总这么沉默下去也不是个头,萧畏暗自咬了咬牙,朗声道:“王老先生问得好,粮饷本就是用兵之底子,现在国蠹猖獗,不成不发兵以伐之,即如此,凡燕西之世家皆有责也,柳氏一族既掌多数督之职,此其分内之事耳,当可脱之处,此粮饷应由柳家出大头,其他世家补不敷,小王虽是外人,为民族大义故,愿以所携之货色充为军资,只求剿除国蠹之余,容小王取其良马以归便可,不知王老先生觉得可行否?”
“小王爷高义,老朽叹服,然,如果我燕西战端一开,东面有『乱』,又待如何?纵使我燕西『乱』平,元气必伤,如果后盾,恐亦难支,不知小王爷有何教我者?”萧畏尽自说得慷慨万分,可王岳却仿佛不为所动,慢条斯理地捋了捋胸前的长须,不紧不慢地又砸出了连续串的题目。
难么?是很难,这一点萧畏早就心中稀有,且不说柳振雄庶出的身份,本就不应时下的传承之道,也不说柳振雄仿佛不得其父之宠,这一点从当初柳振雄陪着萧畏一道去见柳啸全的景象便可见一斑,哪怕柳家公柳振雄取柳振英而代之,要想赛过其他三家,也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此中的碍难确切是太大了些,早在萧畏筹算柳振雄上位之际,便已了然于心,原也需王岳来出言提点,但是萧畏却毫不会因难便放弃了本身的对峙,在他看来,事在报酬耳,哪怕只要一线的但愿,萧畏都要尽力去争夺一番。
萧畏话音刚落,王岳便即长眉一抖,冷冷地诘问道:“战么?小王爷说得倒是轻巧,雄师未动,粮草先行,此正理也,小王爷既知我燕西连番天灾,粮饷何来耶?”
『奶』『奶』的,天晓得天子老儿内心头会如何想,如果燕西真有大『乱』,那长季子一定就肯放过这等光复燕西的机遇,有了燕西,战马的来源大可就此完整处理,这等诱『惑』不成谓不大,天晓得那长季子会不会冒上一回险的!萧畏对于弘玄帝压根儿就吃不准,虽说模糊能猜到弘玄帝不但愿燕西大『乱』的心机,可却不敢必定弘玄帝能忍住光复燕西的诱『惑』,一时候摆布难堪了起来,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利有大利、小利之分,燕西稳,则社稷固,此大利也,舍大利而取小利,非智者所应为,人同此心,王老先生觉得如何?至于后盾么,小王鄙人,既蒙王老先生贩马之允,自当极力觉得之,所得多少,除马匹外,概不从燕西另取,三年五载后,或许能缓燕西之财务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