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里只要焦心的催促与无尽的担忧,她不是偶然的木头人,不管本日成果如何,宿世对冯嬷嬷误听谗言的怨怼就此为止。
地上的积雪已有半尺许,她病虽早已大好,但半个来月的坐卧马车,又是闺阁弱女,这一脚踩入雪地中,再抬起向前,如此来去,如同堕入泥泞当中,不出十余步已是气喘吁吁。
“我,我……”孔欣一下子呆住了,她仿佛没想到惊骇之下会将孔颜推出去,正要解释甚么,却听那男人轻视笑道:“还想跑!?”说罢就要翻身上马。
这还哪是甚么面皮寡瘦的哀鸿,底子就是一些穷凶极恶的莽寇!
孔府最重男女大防,孔府男仆同侍卫都在左边围地,女眷们不免首当其冲,可再近也没有她们主仆四人离得近!
哀鸿团更加逼近,孔府女眷这一见孔颜主仆这般纷繁反应过来,立时慌不择路的尖声跑起来。
孔颜望着尚未爬起的冯嬷嬷,喉头动了动她也不知要说甚么,冯嬷嬷已满眼和顺的看着她,口中无谓道:“我一个未亡人还怕甚哀鸿,倒是蜜斯的闺誉万不成受损!快走啊!”
孔颜身边的人都是深宅大户里出来的,平时不说外男看不到半个,就是府中的小厮也难见一面,哪见过这般不知礼义廉耻的东西,又被俄然冒出的哀鸿团吓住,也不知是谁当场尖叫起来。
哀鸿固然人数浩繁,又是突袭,但朝廷的一百侍卫也不是白瞎,一群流寇哀鸿岂对抗得了练习有素的兵士?
孔颜已偶然去想孔欣了,她刚从地上爬起,男人就已上马而来,手上还玩味地呼着长鞭。
许是越怕甚么越来甚么,她这个动机还没转完,就听那人朗声大笑,傲慢之极,“这有两个官蜜斯,恰好抓归去给小爷当压寨夫人!”
但是才跑出一步,就感受腰上一紧,接着身子蓦地一轻,她――竟然腾空而起,被人拖上马背,身后是一个坚固的胸膛。
另有本身不跑就罢拉着她何为!?
他们来势澎湃,一群一群像俄然从雪地里冒出似的,几近就在孔颜发明他们的同时,人潮已经涌到了眼皮子底下。
慌乱之下,孔颜无认识的昂首一望,便见孔欣在她左火线一步多远,身上披着大红风氅,要有多显眼就有多显眼。
此时听冯嬷嬷一阵痛斥,二人背上来不及感到吃痛,立马就省过神来,她们如何忘了蜜斯?
孔欣一怔,目光在男人与孔颜身上来回了一眼,似想到甚么,她一脸的慌乱,本来欲上前扶起孔欣的脚步一止,大声一叫,“大姐,我去找父亲!”说时人已跑了开去,口中却犹自呢喃叫道:“对,我就是去找父亲救大姐!是要救她!”
现在的混乱不太短时候罢了,她只要等统统停歇就好,可前提必须是无缺的将本身躲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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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当头,哀鸿团已经从四周八方向围地跑来,最多不过十余步便可抓到她们,可冯嬷嬷此时还陷在雪地里。
孔颜一喜,乱得恰好,不像宿世那般目标较着,她恰好乘乱躲藏。
汹如潮流的好一大群人疾走,动静如何也不会小,只是不免一时呆住,摸不清刚探查过还了无火食的地头,如何就俄然钻出了这一大群人来,并且看来冲过来的势头,较着人数比他们这一百来人还多。这一声倒是叫得好了,将世人都了惊醒过来。孔府女眷们离这群哀鸿比来,当下只听尖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孔颜不成置信地扭头一看,一下子脸上赤色尽失。
打马过来之时,便是一鞭狠狠甩向一个粗使婆子,随即空中飞舞九节长鞭,对跑进围地里撕抢的哀鸿喊道:“就是朝廷的重赋,让你们流浪失所!”
实在忍不住站住脚喘气一下,就见冯嬷嬷猛地一下拍上英子她们二人,瞋目圆睁,“还不快扶蜜斯上马车!细心扒了你们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