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此,重华长公主便会在十多年后指婚给魏康。
另有一处她不得不想,如果元敬帝是要拉拢魏康,即便下嫁公主,也当是云英未嫁之身,而非一名和亲守寡又韶华已逝的公主。然若元敬帝无拉拢之意,那么只能是公主志愿上奏,特别当这位公主是元敬帝一母同胞之妹,统统疑云便可迎刃而解。但重华长公主与魏康他们的统统委实相距太远,独一的交集便是此生此次送嫁――路上漫漫又远行他乡,加上最后峰回路转的缔结良缘,让这一起不免添上旖旎之色。现在又将入府小住,她真的难以未几想。
是以,她不知重华长公主是否和亲吐蕃,更不知魏康可有任送亲大使,只是在离世的最后那一年里,偶尔听闻上香的香客谈及魏丰年逾三十未婚,当今的太子、也是将来的元敬帝将守寡的长公主下嫁。
孔颜低眸,看着在身边爬动的天佑,难以言语。
只是造化弄人,谁能想到帝后的掌上明珠,将来天子的远亲胞妹,在不幸成为吐蕃王求娶为妃以后,会再于中年之际重回大周并再醮藩镇节度使。
说到吐蕃王,孔颜皱了皱眉头,“妾身传闻吐蕃王已近知天命之年了,而重华长公主却和妾身同年,本年才进十八。”她在圆桌旁坐下,复又回看向魏康,“圣上如此爱重、重华长公主,却允了吐蕃王所奏,不免让吐蕃对劲,毕竟前朝和亲的李唐公主并非天子之女,而是宗室女所册封。”虽说交底,却终归没有将现在的大周朝廷势弱,不比前朝李唐公主和亲的话说出,反另按了一席话来引出她的顾虑,“吐蕃有了大周朝廷顾忌他们的底气,二爷却又刚与吐蕃有过战事,更亲手手刃了吐蕃三王子。以是妾身担忧二爷此次送亲,吐蕃人会仗势朝廷对他们的放纵,对二爷倒霉。”
但是,刚一出口,魏康突然转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打断道:“不消多言,我走时会安排护你们母子的人。”目光转向身边的天佑,“另有你不是坚信神佛么?现在鸠摩罗什的舍利子庇佑,你只需顾好本身和天佑便是。”说完语气一转,虽还是嗓音清冷,却已然没了先前的凝重,“就如许罢。前面紧跟的年节和迎架重华长公主之事,你需求操心的处所尚多。”
并且送亲之人选可谓颇多,朝廷却独独选魏康为送亲之人,乃至不吝支出粮草的代价,这平清楚更透着不对。
一时,世人竞相躬身退下。
如此之下,虽知再多说偶然,且又晓得宿世魏康起码稳坐节度使之位近十年之久,却正如刚才所想――他们的运气已经有了最深的拘束,她如何能不再劝,“但是……”
****
魏康护着天佑乱爬的手一顿,固然本日返来时在帘外模糊听到孔颜对送亲的观点,却到底隐晦不好确认,此时听到孔颜明白的道出此行凶恶,眼中锋芒一闪,神采已然带了一丝慎重向孔颜看去。
孔颜微微点头,又往天佑看了一眼,见魏康确切会看顾孩子,将天佑放到炕上爬动着玩耍时,手也谨慎地护在一旁,不让天佑磕碰到炕桌,或向炕边爬动畴昔,她这才看向隐然暮色四合的窗外,缓缓道:“妾身不是顾虑重华长公主,而是妾身觉得二爷此次送亲之行恐怕会有凶恶。”
本来不晓得指婚魏康的公主是哪一名金枝,更下认识躲避只道本身此生与之恐难相见,可现在是谁已显而易见,且不但将要见面,此人还是曾经的故交。
重华长公主,元熙帝爱女,中宫王皇后所出,当今太子的同母胞妹,是最刺眼的皇室明珠,她岂会与之不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