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琴娘心头的等候瞬时淡了几分:“恰是小妇人,足下便是扶风先生?”
恨不能化身为狂蜂浪蝶,扑到她这朵蜜花上,甜死在她花蕊里头才甘心。
顷刻,端倪书卷气退散三分,点漆星目当中浮起几丝兴味。
不过半晌,两人就上到坡顶,顶上立有四角凉亭一座,亭中恰好无人。
她说着这话,目光从对方身上扫过,发明他不但换了衣裳,并且这身襕衫有些旧,膝前横襕起了毛边,纵使被铜壶烫压的整整齐齐,仍然看出宽裕宽裕。
“先生,门生本年十六, 先生也才二十有三,男未婚女未嫁, 如何不能结为秦晋之好?”
姜琴娘又在原地站了会,估摸着坡顶此时没人了,才提着裙摆慢吞吞得往上爬。
她记得,起先此人回绝慕艾的女门生时,但是自称“楚某”。
这一眼,他就讶然了:“本来刚才遇见的就是大夫人。”
楚辞点头,推拒归去:“无功不受禄。”
这话间,从坡上遥遥走下来一面熟的男人,那人身量苗条如竹,一袭青衫落拓,走在烈焰如火的榴花林里,衣袖翩跹,鸦发逶迤,竟像是清隽月华,出尘脱俗。
赤朱伸手为她拂开榴花横枝:“重华公子年纪还小,来岁发蒙也不晚。”
姜琴娘正襟端坐,双手拢腿上,抬起眼来,就见着一张方才见过的、熟谙的、皮相上乘的脸!
姜琴娘出了一身细汗,炎热黏糊不甚舒畅,她进了亭,让赤朱帮手褪下披风。
楚辞眸光微闪,将目光从水光津润的红唇上挪开,点头低头,拱手遁藏到一边,就此作罢。
姜琴娘单手撑在美人靠上,偏头往外看去,视野当中,翠色缀殷,葳蕤滟潋,艳色如火又烈焰缤纷,好一派美景如画。
她也晓得如果错过,莫说安仁县,就是全部逐鹿郡都没这等学问赅博的。
待人走得远了,楚辞抬手,摸了摸刚才鬓发掠过的肩头,修剪得圆润光滑的指尖悄悄一捻,就从衣边上拈出一根细颀长长的青丝。
好久没听到对方说话,楚辞撩起眼睑往亭里看了眼。
楚辞眉心攒拢,那一线竖纹就更加显红:“为何?学问与年纪并无干系。”
楚辞视野不动声色的从她丹朱红唇上掠过,姜琴娘生的白嫩,青黛蛾眉下那双秋水翦瞳又圆又黑,还比凡人的大一圈,瞧着有种小女人才有的纯然。
一起走过来,姜琴娘脸颊微红,她喘了口气,鼓囊囊的胸口撑得衣衿饱满充盈,浑圆如球。
“下年就六岁了,老夫人珍惜他如眸子,已经说了请西席过府发蒙,临时不去书院。”姜琴娘抖了抖披风,稍稍拢住前胸。
“休得妄言,楚某对女人只要师生情分,绝无其他!”
“姜琴娘……”他舌尖一卷,轻声念叨出这个名字,抬高了的嗓音缠绵而意味深长。
酱色宽袖鼓风扬起,带着猎猎声响,在她扬手的顷刻,暗影覆盖,风生厉色。
“身正不怕影斜,大夫人多虑了。”楚辞目不斜视一脸正气。
此为防盗章 “楚先生, 门生非是不自重,只是对先生心存慕艾,情难自禁罢了。”少女娇甜的嗓音哀怨又清愁, 尾语软调,能让民气都跟着揪起来。
姜琴娘敛衽回礼,一低头就瞥见那袭青衫袖口边缝开了线,像是被拉扯坏的。
他顿了顿,又拱手说:“昔年,楚某曾为都城晋王世子发蒙,论学问见闻,楚某自傲安仁县大夫人再找不出第二个,望大夫人三思。”
“大夫人,扶风先生来了。”赤朱站到姜琴娘身边,又将薄披风给她披上,掩住她胸前的圆挺。
姜琴娘不自发皱起眉头,这和书院女门生掰扯不清的先生,不知操行就请回府给小孩儿做西席,约莫不大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