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娘，”楚辞打断她的话，“我是真认了铁头做兄弟的，没有旁的设法。”
不当，不当，实在不当！
她眨了眨眼，看看赤朱，没认错人吧？
转过甚来，楚辞弯了弯星目：“大夫人也是不困乏么？”
姜琴娘心头的等候瞬时淡了几分：“恰是小妇人，足下便是扶风先生？”
楚辞低头凑到她耳边，口气带笑：“琴娘，你怎的如许脸皮薄？刚才你是不是觉得我要轻浮于你？”
姜琴娘敛衽回礼，一低头就瞥见那袭青衫袖口边缝开了线，像是被拉扯坏的。
许是这会艳阳恰好，也能够是周遭山蔷薇的花香袭人，又或者是没有旁人，氛围适合。
青衫男人不着陈迹地扫了眼，缓慢垂下眼睑，规端方矩地拱手施礼。
这下，白铁头笑地眯起了眼睛：“好！张氏待爹娘和我都很好，又会教养孩子，爹娘喜好她，我我也喜好她。”
攀爬满山蔷薇的竹制门庭阴凉处，眼熟的蟹壳青长衫人影靠门而立。
见这比他还高的男人诚恳巴交，又浑厚的紧，到底是自家兄弟的手足，楚辞不免多问一句：“你媳妇待你可好？可还孝敬？”
好久没听到对方说话，楚辞撩起眼睑往亭里看了眼。
姜琴娘单手撑在美人靠上，偏头往外看去，视野当中，翠色缀殷，葳蕤滟潋，艳色如火又烈焰缤纷，好一派美景如画。
楚辞一下抿紧嘴角，复又垂眸：“大夫人，一应都是曲解，楚某并未曾……”
楚辞朝她招手：“大夫人仿佛有话要说，不若过来这里有鞠问风非常风凉。”
姜琴娘转着帕子，几息工夫就下了决定：“我本来觉得扶风先生是位头须皆白的老翁，眼下来看，苏家分歧适请先生了。”。
白长命严峻地看了楚辞一眼，呵叱道：“老二，你冒昧了先生我揍你！”
姜琴娘又在原地站了会，估摸着坡顶此时没人了，才提着裙摆慢吞吞得往上爬。
姜琴娘也是猜疑地看过来，她总感觉楚辞和白铁头之间，好似刹时就熟稔了。
姜琴娘也就听得不太清了，她微微翘起嘴角，白净脸颊上显出一对甜甜的小酒涡：“少女怀春老是诗哪……”
“大夫人你多虑了，”他眼底滟潋，微荡波光，仿佛晴空下闪烁着细碎鎏金的琉璃湖泊，“白家人很朴素，一些对我来讲举手之劳的事，并不算甚么，且我幼时有过一个弟弟，如铁头一样浑厚，只是可惜前面短命了。”
一刻钟后，赤朱眼尖，远远瞥见个穿戴月红色鸦青滚边襕衫的人影缓慢过来。
“旭轩，白旭轩……”白长命念叨几声，顿觉这名字再好不过。
此时，有风入林，吹动漫山榴花，翠绿和绯红，簌簌摇摆好不旖旎。
楚辞看出贰心机，没好气地拂袖道：“我那会不是养伤么, 天然会神采不好。”
“休得妄言，楚某对女人只要师生情分，绝无其他！”
本是觉得此生有望，毕竟兄弟妻不成欺，可造化弄人，兜兜转转一圈，她仍旧守寡单身，刚好他也未曾结婚立室。
“大夫人，扶风先生来了。”赤朱站到姜琴娘身边，又将薄披风给她披上，掩住她胸前的圆挺。
……
“嗯？”楚辞漫不经心肠应了声，他指尖还卷着那撮青丝，顺滑如绸，还凉幽幽的，缠绕在手指头上，便不想再松开。
“先生，白家曾是我夫家，畴前待我也很好，我不会不管他们，但是先生不必因着我的原因，对白家多有照拂。”姜琴娘轻声道。
姜琴娘偏头往一边躲，又羞又急：“先生，你……”
楚辞发笑道：“大夫人青丝挂刺藤上了，不睬出来，一会该扯疼了。”
然他看着姜琴娘眼底的震惊和惊奇，倒是半点都不悔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