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沐浴，她足足用了三桶水，传到福寿堂那边，更惹来古氏的狐疑。
姜琴娘鼻尖一酸，她霍然起家，草草说了句：“罗云村桑园那边昨日送了帐本过来，等着要查账，容儿媳先行辞职。”
白姑跪坐在古氏面前，抬手重揉她小臂，很小声的说：“老夫人，老奴刚才看到大夫人手腕上有淤红，那脖子上也有，像是被甚么咬了一口。”
那老妈子白姑是古氏暮年的陪嫁, 来苏府多年，一向在古氏身边服侍, 厥后嫁给了府中管事，诞下一儿一女，皆在苏家做事。
姜琴娘微微皱起眉头, 心头的不耐不免带出几分，但语气还是软的：“老夫人, 容我先喝口水。”
古氏捶胸顿足，咬牙道：“当年我就分歧意她进门，命硬的蹄子，害死我儿，现在让她给我重华孙儿找西席，她也能趁机厮混，她定然不经心！”
小孩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长睫毛忽闪忽闪的，软糯得让民气都化了。
闻言，白姑皱着眉头：“老夫人不得不防，现在全部苏家里外碎务都是她一人在筹划，虽说库房钥匙是在您这，可她真要存了心动点甚么手脚，又那里会让您晓得。”
古氏连续喊了她几声，她都没听到。
古氏面色一整：“你当真看清楚了？”
她说着这话，自顾安闲黑漆铺猩猩红坐垫的玫瑰椅落坐，也不管高案上的茶水是不是凉的, 直接端起就饮。
白瓷的脸，带小软肉的下颌，颀长的脖颈，被缠枝莲暗纹衣领掩了一半。
说到这，她瞥了姜琴娘一眼，见她面白如玉，唇若丹朱，真真秾丽艳色。
白姑笑了起来，拍胸脯包管：“老夫人放心，老奴让香巧将大夫人看好了，每日都来跟您回禀。”
古氏眼神一亮，她笑着拍了拍白姑的手：“那这先生品性还是说得畴昔的。”
古氏目光一顿，和身边的老妈子对视一眼。
热气蒸腾的浴桶里头，嫣红山蔷薇花瓣朵朵芳香，青丝如云，垂坠热水里，飘忽似水草。
古氏猜疑，她朝白姑轻咳一声。
古氏撇嘴：“今个你不是见了么？如何会不知？”
姜琴娘半垂眼睑, 十指发冷，她便拢在腿上相互捏了捏：“儿媳在书院偶然撞见，女门生向扶风先生倾诉慕艾之情，不知内里真相，儿媳不敢妄言。”
姜琴娘敛眸，白姑的摸索像是一根刺，明晃晃地扎在她心脏，让她呼吸都上不来。
这话仿佛火上浇油，让古氏万分痛心：“她的话我不能信，白姑你差人去白泽书院探听探听，若扶风先生有真才实学，我就亲身去请，重华发蒙的事，不能要她插手了！”
她踌躇着问：“扶风先生年纪不大，怕是不敷慎重吧？”
姜琴娘娇躯轻颤，丹朱红唇刹时没了赤色。
“是有些累，”她也不勉强，内心装着事, 便直接回道：“扶风先生二十二三的年纪，做过都城晋王世子的发蒙恩师, 学问赅博, 但操行儿媳不知。”
白姑福诚意灵，她拎着温热茶壶上前，笑眯眯地帮着斟满茶水：“大夫人本日出门，可还赶上了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