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倒是对守门人的警告不觉得意。一来现在这事已经是陈年旧案,先帝都驾崩了,早已经不是当初都城表里皆帝王耳目的环境,二来以袁家现在的气力,倒也无需忌讳这些。
这人间还哪有甚么镇南将军,有的只是一个勾搭阵法师,企图谋反篡位的罪人!
更何况,那人现在应当早就不在大夏朝境内了。
这穆先生身负如此才名,刚入京便将府邸搬到了袁府四周,眼下更是直接命人送来良方示好,莫非是存有投奔袁家的心机?
现在皇权式微,门阀林立,各大世家豪绅府上都会养些门客。门客是客,即便主家犯了谋逆大罪,只要有真才实学又情愿归附,也能找到情愿收留的新主公。以是这穆先生之子固然与荆州陵氏有些渊源,也不消惊骇被究查连坐。
不会,这人间哪有如此偶合的事。
方珏天然不敢违背陵洵的号令,却还是不甘心,“但是如果将人撤走,谁来庇护风爷?”
守门人因为先前被斥责,现在更是存了奉迎的心机,站在堂下奉承地望着袁熙,脸上每一条褶子缝里都夹着知无不言四个字。
这笔迹没出处让陵洵感觉熟谙,乃至是这最浅显不过的黄麻纸,配上温润内敛的淡墨,构成的这股不咸不淡又让人移不开眼的感受,也那样熟谙。
方珏听这话里话外的竟然隐含关门拆伙的意义,饶是天生神采单调,木头人一个,也不由惊道:“风爷,不过是一部乱兵,莫非还要斑斓楼关门?”
陵洵无聊地在嘴里衔了根野草,靠着墙坐着,将这番话听得清清楚楚,竟是不由弯起唇角。
“并非是传闻,穆先生的确是亡故了,只是他留下一子,这宅院现在的仆人,便是穆公子了。传闻这位穆公子自镇南将军府出事以后,有幸拜在南淮子门下为徒,后又游历四海名川,才名不下其父,此次入京,只怕是要出师寻主了!”
“我传闻穆寅在将军府出事时就病死了,莫非只是传闻?”袁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