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洵没有回绝,依言趴伏在床榻上,扶摇将他的衣袍悄悄褪下,暴露光`裸的脊背,陵洵感遭到银针刺进皮肉里,那施针的手指有些凉,偶尔触碰到他的皮肤,竟是击起阵阵颤栗。
白法师随便抬手,便将身边一个奉侍的婢女抓住,毫不在乎向那裂缝丢去。
合法陵洵束装待发,率军向落霞谷而去,已经沉寂了几日的贪狼虎帐中,大帐内氛围凝重。贪狼八大贵族部的长老齐聚,正围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人。
扶摇看着那画中人的音容一点点在火光中化为灰烬,沉吟半晌,忽地自言自语了一句:“烧了也好。”
扶摇捡起丢在地上的画像,只见上面的男人执卷而坐,卷幅角落里有三个字,七扭八歪写着“大混蛋”,笔迹恍惚,边沿有水渍,似是被几次浸湿又晾干过。
那飞镖末端连着一道细细的丝绳,坚固非常,婢女竟是扯住丝绳,勉强截住被裂缝拖出来的势头,但是也只是对峙了半晌,忽听嘶啦一声,自她腰间被裂缝卡住的位置,竟是生生被扯破开。
婢女吓得惊呼一声,期近将靠近那裂缝时,裂缝中的黑气俄然狠恶翻滚起来,像是因甚么而感到火急,如同张着血盆大口的鬼怪,猛地将婢女叼住!
她终是逃脱了被裂缝完整吞噬的运气,却只剩下半截身子,血肉恍惚地在地上爬了两下,便断了气,目眦欲裂地瞪向白法师,似是到死也不肯信赖,为何她所忠心耿耿为之效命的国师大人会如此待她。
众长老转头看去,俄然惊呼:“这,这不是传送阵么!本来国师大人也能够不消帮助质料,便唤出传送阵?”
那婢女下半截身子被卡在裂缝中,脸上现出一瞬的茫然,紧接着五官便狰狞地扭曲起来,收回凄厉刺耳的惨叫,冒死往裂缝外挣扎,但是裂缝中却仿佛有某种强大的力量,正将她往里拖。婢女挥动着双手,却身不由己地不竭向裂缝堕入,眼看大半个身材即将被淹没,她眼中精光一闪,蓦地自袖中射出一道飞镖类的暗器,钉入劈面的帐篷柱子上。
白法师透暴露傲岸的笑容,倘若之前的傲岸都是强行摆出的谱,到此时才是真正的志对劲满。他也不说话,只随便将手中的金杖一划,不远处蓦地呈现一个悬浮的法阵。
白法师倒是嘲笑,“几位长老当真是被我们这位王上吓破了胆,如何不见当年帮手大皇子和二皇子逼宫时的豪杰派头?”
“你当真是扶摇?”沉寂了半晌,陵洵俄然问,不晓得为何眼睛竟有点发酸。
白法师笑意更甚,“既然敢将诸位调集到此,同谋大事,天然不是异想天开的打动之举。实不相瞒,就在不久之前,我终究参透了某种阵术,毫不谦善地说,就算是乌维干切身至此,也要葬身于我这阵法之下。”
另一个长老也拥戴道:“是啊,就算我们不在乎,贪狼的兵士看到那金雕也不敢再动用一刀一剑。那日落霞谷的景象白法师也是看到了,金雕一呈现,统统将士主动跪伏于地,哪还肯听我们的指令?”
“这,这不是传送阵!”一名长老颤声道。
白法师唇边却缓缓荡开笑,目不转睛谛视着那半空中的玄色裂缝,“不,这才是传送阵本来该有的模样。”
如果此时陵洵在场,看到此人便会大吃一惊,因为他会立即认出来,这恰是当日帮手陈冰攻破清平山结界的阿谁阵法师,人称白法师。而此时,八大贵族部的各位长老对此人的称呼,倒是毕恭毕敬的“国师大人”,因他掌控贪狼族至高的神权。
反观扶摇,他的暖和由内而外,少了几分仙气,却结壮安稳。拜他所赐,秦飞在陵洵围攻洛阳城的节骨眼上捣了衡芜老巢,终至前功尽弃,白忙一场。因此扶摇刚来的那几天,营中不乏军痞找茬,他却毫无牢骚地忍下,仿佛天生了一副好脾气,也不记仇,如果有谁需求帮手,他也能不计前嫌地伸出援手。厥后军需官上报有一批武备破坏,不能再利用,经他调试补缀,又全都焕然一新,省下一大笔军费。垂垂地,也就没人针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