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卑劣地笑起来,对着穆九啐了一口,“不愧是夏人的杂种,满肚子诡计狡计。你与那大夏将军的儿子勾搭成奸,想借他之手,扶他上位,等他对你百依百顺,还不是任你操控?夏人不知不觉间换了仆人,那里晓得你竟是贪狼的王子。可惜啊,好好的算盘,到了最后一步落空,却被那小将军发明了。现在你算计来算计去,杀父弑兄,也不过是得了半块江山,真替你累得慌。你可知,那小将军到底是如何发明的?恐怕你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吧?”
穆九还是面无神采,只是那目光第一次让大王子感觉惊骇。他和他近在天涯,几近能嗅到他身上浓浓的杀意,那扼住他脖子的手仿佛冰冷的铁钳,只要微微一用力就会将他脑袋掐下来。
袁熙看着他迈着大步垂垂消逝在栈道绝顶,不由攥紧拳,竟俄然生出悔怨之意。
陵洵开初还愣了一下,心说子规又是哪个,直到袁熙提示,子规是徐光的字,他才想起袁熙身边的阿谁亲信大将。当日袁熙被异母哥哥所害,困于大水当中,只要这徐光不顾统统去寻他,的确对袁熙忠心不二。传闻自从袁向在江东站稳脚根,向朝廷请封扬州刺使,徐光便接任水军都督之职。以徐光现在在江东的职位,娶袁公之女,也不算是虐待了袁蜜斯。
那锦盒内装着的恰好是二王子的头颅,二王子与大王子一母同胞,看到本身远亲的兄弟被杀,大王子一时候竟有些失控,再也保持不住淡定。
穆九的手终究松开,大王子蒲伏在地狠恶地咳嗽,好不轻易才顺过气,却又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你真应当看看那小将军晓得你不是穆寅儿子时的神采,哈哈,从小当作恩公的人,乃至还做过那等媾`和之事……哈哈哈,他很多悲伤?恐怕是真的对你动了心吧,也真是瞎了眼……”
“王上?您但是要归去?”
如许一句感慨,落到大王子耳中,倒是成了决计的讽刺和夸耀,大王子向前一扑,似是要将穆九生吞活剥,但是他手脚皆束缚铁链,仅挪了半步便转动不得,只好双眼发红地瞪着穆九即将分开的背影,感觉就算伤不到他,也非要恶心恶心他,因而俄然哈哈大笑起来。
大王子最讨厌的就是此人那副高深莫测,老是泰然自如的模样,让人感觉在他面前,仿佛统统人都是傻子,是任他磋磨的棋子,因此见穆九神采变了,他感觉分外解恨。
他出此战略,与陵洵商定假借大婚之由,趁贪狼王刚死,贪狼王廷内还不稳定,借机渡江北上。对峙三年,这是他们最好的起兵机遇,如果比及那位雄才大略的三殿下将两个兄弟处理掉,坐稳了王位,他们恐怕就再也别想收回江北六州了,不但如此,或许连江南这半壁江山都保不住。
“你们做了甚么?”
“呵呵,你想晓得?我凭甚么……”
穆九负手立在大王子面前,眼睛淡然地垂着,仿佛只是在看一条吠叫不止的疯狗,他淡淡道:“大哥,夏人有句话,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也只是将当年你们对我做的事原数偿还。现在二哥已死,你想等的援兵只怕也等不到了,看在兄弟一场,你另有甚么话要与我说?”
侍卫更加猎奇,如何王上被人骗了,还会如此欢畅,相传王上母妃有疯病,他们王上该不会也担当了这疯病吧?
穆九走进牢房,便让典狱官退下,他身后跟出去一个侍卫,侍卫手中捧着一个四方的木盒,恭恭敬敬放在大王子面前,为他翻开盒盖。
他竟感遭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救赎。
陵洵直望着那滚滚奔腾的江水,也不知内心在想些甚么,只将那栈道桅栏上的一个针别大的虫眼,抠来抠去抠出个坑,“看来也只要我亲身走一遭了。”丢下这句话,他便转成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