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面上,卫彧与姜宸皆答得有理且大义凛然,让人挑不出错。
天子谢弦又问了卫国、楚国之事。他笑对卫彧道:“听闻卫王勤政,每日卯时起,近丑时才安息。”
获得卫国世子、楚国姜宸将于翌日到达天都以后,皇后便派人给偃珺迟送了新衣、金饰。
卫姒亦毫不避讳地直直看向偃珺迟,见她红色狐裘在身,与旁人素净的盛装打扮极不不异,却令她赞叹不已,有此一色,今先人间无色。不过半晌,卫姒又昂了举头,神采傲然。偃珺迟对她的见礼微点了头,既未笑,又不令人感觉傲慢,只觉矜贵端庄。
这事传至天子与皇后耳中,不由都觉得偃珺迟同卫彧、姜宸应是投缘。
不过是皮相罢了。偃珺迟听着她们的奖饰也未睁眼。她的皮相实在并不首要。她这备受天子宠嬖的大周公主的身份才是最紧急的。
谢弘亦同二人谈笑喝酒,诸人满面笑容,无不欢乐。偃珺迟百无聊赖,垂眸欲睡,听人唤她要与她喝酒,不由得又打起精力来。她抬开端时,卫彧已到了她面前,朝她恭声笑道:“请珺玉公主赏光,喝一杯。”
偃珺迟倒觉他们才是好笑。
午宴之时,她同谢胤一起,到得不早不晚。与别的公主退席时候几近分歧。她刚落了座,卫国、楚国一行人便接踵踏入宴会殿门。
偃珺迟一向端坐着听,暗道姜宸、卫彧二人皆是奸刁。只听天子哈哈大笑,赞二人答得有理,命报酬二人斟酒,与他们共饮。
得知事情原委的卫姒忍笑,谢弘低笑。
偃珺迟点头,未几言。
宴会当日一早,偃珺迟便被宫人唤醒。如果常日,一到夏季,她便起得极晚。后宫以皇后为尊,各宫夫人每日必去皇后处问安,皇子公主也是隔几日须去的。而偃珺迟自小受天子心疼,得了令,不必同别的皇子公主一样去问安。承光殿里无人束缚,又因她惧寒,一到夏季,夜里便睡不太好,故而从不夙起。
谢胤一早来了承光殿,称要同她一同去赴宴。一个上午都在偃珺迟跟前叽叽喳喳的。厥后,他道:“听李夫人说,父皇设此宴是要珺儿选驸马呢。依我看,有甚选的?他们十足不能要!”
是卫国公主。未想卫国公主亦同来了天都。偃珺迟不由得看向出声的女子。她一身朱纱号衣,身姿小巧,面貌与卫彧非常类似,朱纱之下,红颜美而近妖。
卫彧起家施礼,道:“侵占国受封以来,父王统驭一方臣民,为皇上分忧,因这天日勤奋,不敢懒惰。”
天子又对姜宸道:“朕听闻楚王亲民。在楚国,不管官员还是布衣百姓,几近都与楚王亲如一家。”
谢弘见卫、姜二人停了步,亦不由立足转头。卫姒天然也看了过来。偃珺迟哭笑不得,一个哈欠罢了,有甚惊奇的?又有甚好笑的?另有甚都雅的?他们都未曾打过哈欠么?
卫彧一诧,姜宸含笑,偃珺迟昂了举头,好似方才的失态并非是她所做出来的。
宫人们服侍洗漱打扮时,她闭着双眼,任人摆布。描眉梳髻比常日里烦琐数倍,偃珺迟闭着眼几欲睡着。
“你不过比我长四岁罢了!你懂的,我岂不懂?”
待服侍的宫女禀报打扮结束,偃珺迟才终究感觉放松,扣问时候,才将天亮罢了。分开席的午宴还早得很。她极不肯起这么早来折腾,倒想再去睡一睡,却又不能白费一干宫人的繁忙辛苦。只得先传了早膳,再在殿中百无聊赖地等候午宴。
诸侯国须每年朝见天子,但是,侯国权势渐大,诸多朝礼皆不遵。卫、楚、宣尤甚。浩繁小国受其制,亦是如此。而侯国世子、公子、臣子前来,天子却昌大宴请,期间反差不成谓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