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过了一日,偃珺迟仍存亡未卜。军医日日来诊断,回回诊脉,回回点头。而这一日,军医更是皱眉,“她仅存的认识已近消逝。只怕……只怕再也醒不过来。”
军医分开。谢琰看着面色惨白之人,想着军医之言。她另成心识,亦有未了之愿。而她到底是求生,还是放弃,只在她一念之间。他要如何将她的念想换作求生之欲?
“不成。阿兄当务之急是统领北狄。更何况,谢琰驻守北疆,若听此流言,还不尽力剿除北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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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琰坐到偃珺迟榻前,想起她唤那几声“二哥”。如果二哥在此,她是否就能醒来?
以后,阿斯装模作样地给冒丹及冒娜拉停止了葬礼。他原想当即继单于之位的,谢琰尚未开口禁止,路远倒先压服了他。路远称,冒丹旧部多有不平,当再过几日再提此事。阿斯虽不悦,却忍住了,未急着登基。
“二哥如何会来?四哥,你骗我……”声音轻柔得如风吹柳絮。
谢琰道:“他并非是姜宸。”
谢琰悄悄地看着她,如此坐了一夜。
军医想起谢琰说的那句“救不活她,你也别活”,他抹了抹汗,撒了个谎,“不过,虽说她的认识已近消逝,却还是有些微认识的。上回,我所提的将她的念想化作求生之欲,仍可一试。”
谢琰却并未看韦婼一眼,只缓缓斟酒。而韦婼舞动着腰、肢来到了谢琰的座席前。谢琰执起酒杯,一边喝酒,一边淡淡地看着韦婼。韦婼在他面前跳了好久,他的神情冷酷,无涓滴窜改。
韦婼半眯了眼。她狠下心,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
谢琰让他再想体例。军医点头,“大周医术高超者颇多。如果在大周,或可另有一丝但愿。不过,现在,她已至此,更是不成跋涉……我……已无能为力……”
谢琰又想回偃珺迟的伤;她未受伤时,自视聪明,让“阿古”投奔“谢琰”的那番大事理;她在背后夸他的那番话;那夜,为他配药的她;对他笑的她;烛火中,墨发如瀑倾泻至地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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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见他未辩驳,也未指责他,反是欣喜道:“你若早与我说,我也不会难堪你敬爱之人。”
“不过,阿古的技艺进步神速,连姜宸都死在你部下,让阿兄吃惊不小。”
“是么?”阿斯迷惑,“他并非从楚国逃出来的姜宸?不过,他怎敢冒死人之名?你又是如何得知他并非姜宸?”
她的念想……
谢琰喉头动了动,终是未言。
谢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要哭。我们回北疆。待你伤愈后,去找二哥。”
阿斯感喟,“只是,我听军医说,她还未醒来,随时有生命伤害。阿古,若她能醒过来,阿兄便将你二人的婚事办了。今后,你拜别,我也无憾了。”
闻言,谢琰才道:“阿兄不见怪,我已感激不尽。至于别的事,不敢劳阿兄操心。她若醒来,我便带她一同分开,再寻医术高超者为她医治。”
“珺儿?”谢琰唤了声,偃珺迟仍紧闭双眼,嘴中喃喃。他起家,叫了军医来。
谢琰点头。
谢琰淡淡道:“大周楚人姜宸早在两年多之前便被斩首示众。此人不过是冒姜宸之名来北狄博冒丹之正视罢了。”
遵循本来的打算,他应当回到了北疆。左明、顾羽、常飞等人只怕等得急了。他若再不回,他们怕是方法兵来北狄了,但愿心细善断的左明能压服二人多等几日。
军医听他道偃珺迟在梦话,去检察了一番后,道:“她并未真正醒来。不过,梦话亦申明她尚存认识,心中惦记某些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