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明骑马走在偃珺迟所乘马车前,谢琰之侧。他道:“本年秋,穆国歉收,理应拿得出粮来。只是穆王吝啬,不知可否承诺供粮。”
他正想着,谢琰便道:“你先行去穆国与穆王说,我们随后便到。”
偃珺迟只得又放下车帘。马车中的越贞道:“四殿下老是如此严厉么?”
“嗯。”谢弘倒未辩驳。
谢琰闻声偃珺迟的声音,又返归去,“如何了?”
“唔。”谢弘只这么应了一声,不道别的表示。
而谢琰却又淡淡地开口了,“去穆国。”
“不过,内里天冷,四殿下不会受寒吧?”越贞蹙眉道。
“照章便可。”
“四哥要去那边?”偃珺迟的外伤已好,不肯一向闷在虎帐,早想出去逛逛了,因此有此一问。
“本来如此。”越贞恍然大悟,四殿下与马车一同缓行,倒是姑息公主。想必他真如公主所言。
过后,偃珺迟感喟,本身果然是闷太久了。
“莫非军中粮草垂危,四哥要去穆国筹办?”偃珺迟想起那日与谢琰谈及粮草之事,谢琰默许军粮不敷。
说罢,越荣回身拜别。越贞心道,你那里是来看我的?还让我好好照顾阿迟,心中喜好却不争夺!
偃珺迟感激他的问候,又问了他爷爷的病可都病愈了。越荣拘束得只点头。偃珺迟看在眼里,便道:“阿贞应在军厨那边,你去找她吧。”
“你还冷?”谢琰却当真地问。
“那么,是要办得昌大些么?”汪远叨教。
腔调平平。
谢琰当即调转马头朝她走去,“何事?”
谢琰看着她古怪的模样,并未说甚么,又调转马头持续前行。偃珺迟放下车帘,缩转头去,忍不住笑出声来。谢琰闻声马车中传出来的笑声,眉色淡淡。
左明内心真不知珺玉公主跟去穆国有何助益的了,却不成明说,只得遵了谢琰之命,策马先行。
“无碍。”谢琰说罢,又掉头打马进步。
“我问问?”偃珺迟打趣。
“阿迟是公主。我们是布衣。哪能配得上公主?这不过是我一厢甘心,痴心妄图罢了。”越荣感喟。
但从卫姒为见二殿下传国书至楚之事来看,汪远倒感觉这此中起因,值得玩味。
偃珺迟道:“是我迟误路程了。有侍卫在,四哥不必顾及我,去追左将军吧。”
谢琰道:“只怕得费些口舌。”
偃珺迟了解,“若真要兵戈,我再配个别的方剂,不过,也只得保持原状。”
谢琰未想她心机竟转得如此之快。他点了点头。
汪阔别去后,侍卫递上一封手札。谢弘脸上本来随和的笑更是垂垂温和下来。
越贞恨铁不成钢,“你连阿迟的样貌都未看到?你如许,如何能追上阿迟?”
越荣辞职。而越贞却在帐外。见越荣出来,不由笑道:“怎这么快便出来了?”
穆国乃十二侯国之一,亦是小国,紧邻北疆。偃珺迟惊奇,他为何要去穆国了?
汪远道:“卫姒此番前来楚国,用的是国书。楚国理应正式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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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到偃珺迟便行膜拜礼,想必也晓得了她的真正身份。偃珺迟让他免礼,他也拘束得很,低着头不敢正眼瞧她。
汪远想起这两年来,卫姒曾多次叨教要来楚国,却都被谢弘回绝了。此番卫姒用卫国国书传信,想是急了。
只是,她等了半晌也未比及他的答复,不由有些悻悻然,想必他分开是有要事。
越荣点头,“大周公主非我等布衣能宵想的。我走了,他日再来看你。你……要好生顾问阿迟。”
汪远乃是联军攻楚,楚败以后,天都天子亲身指派的。他恭宣称“是”,又道:“卫国有传书,称卫国公主卫姒不日将到达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