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珺迟将头发披垂,任宫人们给她擦。是时,她已有些累了,闭目开端养神。忽视身后气味熟谙,她展开眼转头,竟是二哥在给她擦发。
春雨愈来愈密,几人不敢担搁,至田边不远处的竹屋避雨。
偃珺迟浅含笑着,只见谢弘、谢琰不相高低,谢胤稍稍掉队。而偃珺迟还发明谢弘竟一边插秧,一边拾田螺。
只不过,虢王病逝,现在的虢王乃客岁才继位的。虢国新君,年方十七,经历甚浅。虢国又离卫国近,很多事都听卫国鼓动。是以,才有此番头一个上书天子请立太子的奏疏。
初春,是百姓耕作之季。大周天家亦有耕作的传统。特别是在战役之时。现在,侯国不若几年前那般势强,北狄亦与大周临时停战,大周可谓处于乱世当中相对安宁的期间。因此,天子有命,令皇子公主们本日都去田里插秧。
偃珺迟的身子一向在保养当中,闻言,她点了点头。
此等敦睦之象,与外间传闻二哥与四哥不睦大相径庭。如果侯国臣子瞧见,不知会作何感触。偃珺迟不知的是,诸国及朝臣以后闻言此事,只伸谢弘与谢琰俱都沉稳,心机不过露,其间真真假假凡人难辨。猜想谢弘与谢琰面上最是敦睦,内心最是猜忌之人亦为数很多。
谢弘与谢琰二人亦如若未闻,行事皆如平常。
但是,天子对侯国的上书皆未理睬,将其搁置于一旁,视若未见。
不过,上奏书的,并非是卫国,而是与卫国相距不远的虢国。虢国盛产良驹。与卫、楚皆相距不远。虢国曾给卫、楚两国供应马匹。谢弘亦曾在虢国选过一匹马。
谢弘几人皆点头,表示不知。
谢弘亦打量了偃珺迟一番,嘴角都合不拢,脸上满满的笑意。偃珺迟瞪他一眼,谢弘用唇语道:“仍然美极。”偃珺迟噗哧笑,听有脚步声传来,转头一看,是四哥来了。
不过,正因往年内忧内乱,天家耕作之事久未实施,皇室自留耕地亦是下边的宫人在打理。耕作之事对于偃珺迟与谢弘几个兄弟而言乃是初次。现在,天子有令,各宫皇子公主自是要去的。
“我安晓得?”
谢胤点头,卷起裤腿便下水。谢弘、谢琰随后。偃珺迟不便卷起裤腿,欲直接下水。谢弘、谢琰异口同声,“珺儿不必下来。”
不过,偃珺迟不忘打趣二人一番,“两位农夫怎在此停下了?”
偃珺迟从神思中醒来,田里已种上了满满的秧苗,绿油油的在风中摇摆。谢弘三人已筹办登陆。谢胤顷刻出拳朝谢弘的背部袭去,谢弘疾身一闪,轻而易举地躲过,回身反手握住谢胤伸来的拳头。谢弘一用劲,谢胤的身子便往下倒。
本来的虢国不满卫、楚两国以大欺小,以强凌弱,虢王实也是欲摆脱卫、楚的。至楚国被联军打败,卫国之势大减,虢王便为天都马首是瞻了。
待细雨悄但是来,三人才住了手。偃珺迟算了算几人所种之秧苗,二哥与四哥一样多,只十一稍稍少了一点。
“珺儿的头发既长又顺,是我见过的最都雅的。”
谢胤又道:“既然有比试,便有奖惩。胜者可饮珺姐姐酿的云泉;败者斟酒。珺姐姐作讯断。”
宫人们端了水来给谢弘等人净手脚,还拿了巾帕擦湿发。
偃珺迟无法地看着三人在水中手上脚下俱都不断,招招不让步,田中新插的秧苗却在几人迅疾变更移位之下好好长着,随掌风脚风而动。
当然,虢国请封太子的奏疏一上,便有别的侯国跟着上书立谢弘为太子的。韩国、陈国便是此中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