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那女人,就想,如果她能成为月神的妻,该有多好。”
固然,那些人的存亡对她来讲不必在乎,可沐艺可想起来,还是感觉有些难受,不管如何说,那些人,也是新鲜的生命啊。
许闲月盯着月神的手,并不去接茶杯。月神面色稳定,双手稳稳铛铛放在那儿,杯中茶水涓滴不动。
她接过再无一丝暖意的茶汤,一饮而尽。
许闲月问着关乎存亡的话,语气却平平平淡,真不像嫡亲长辈。
月神俄然迷惑:“如果当初,姨娘在冷宫中长大,到了出嫁之期,凭着长公主的身份,必定也能有一段完竣良缘。”
月神幼时固然常哭,却也常笑,可十岁以后,他竟然再没了神采。见了月神的笑,许闲月恍然惊觉,他已六年未曾展露笑容。
却不想,直到两个月后,月神才返来,还带着一个少女。
月神看着飘飘洒洒的白雪:“若不顺利,也要红颜自在安闲,今后不受束缚。许就,逃不过这一劫,偏要我死亡昙华。”
“至此已是了无遗憾。”
“姨娘倒是与世人普通,皆错。我与红颜,绝非男女之情。她有她的归宿,我有我的……”
“若不顺利呢?”
许闲月将杯中茶汤饮尽,本身给本身添茶,又反手替月神倒了一杯:“我晓得,我是没有来由禁止你的。月神,这一年你过的太艰巨,却终究要到头了。我在庄里等你,如果你另有返来之期,今后你陪着澹台君言,天涯天涯,我皆不管。我也分开其间,寻一地终老。如果你死亡昙华,我便替你收敛骸骨,带你去找mm。”
许闲月此时坐在亭中安息,她倚靠木柱,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面前的石桌上煮了茶,此时咕噜咕噜地冒着响,怕是已经煮了好久。
凉亭八面来风,不时有雪花飘落在许闲月身上,她仿佛不觉。
“此人间孤苦,我早已看厌倦。”
“姨娘可曾悔怨,遇见母亲?”
余下的字,消逝于风中,只留一声轻叹。
俄然,许闲月就掉下眼泪,捂着脸走开。
此时,月神再次浅笑,那笑容太夺目,几近灼伤许闲月的眼:“红颜,天然是人间最好的女子。”
月神悄悄地点头:“天然要走,再担搁下去,只怕红颜等不得了。如果此去顺利,等来年春暖花开,我便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