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南荒的时候,我同素书决计避开了一众神仙,从南荒那群山头的上空乘云进入。
见我不说话,又道:“另有,另有前次同你在配房……”脸颊一寸寸红了下去,声音越来越飘忽,“当时候我脑筋里总有一些话闪现出来,明显没根没据的,却又像极了你我的腔调。”
臂弯里的素书模恍惚糊醒了一阵,不晓得做了个甚么梦嘤嘤嘤抽泣几声,“你方才欺负了本公子……本公子不要金铢……嗯,本公子要你……”
我蓦地惊住。
“另有一次,便是我随你升天那日,巴掌大的小鱼儿吃了灵药撑着了那次,我看到他一动不动躺在你掌心的时候,竟感觉内心留出大片大片的血,疼得我难受。恍忽当中又感觉腹痛不已,眼中阴翳昏黄,竟有病笃挣扎、心如死灰之感。我是真的惊骇小鱼儿有闪失的。”她长呼出一口气,合了扇子攥在手中,又感觉不当,抬手稳了稳头上的玉冠。许是这些行动给了她一些安抚叫她沉着下来,她才昂首同我笑道,“我该当是个好的娘亲,你说对不对,我这般担忧孟鱼,那一刹时,我乃至想拿我的命叫他活过来。”
她转头又望了三十三天一眼,我觉得她是眷恋着老君那一句要去南荒祭月的话,抬手将她鬓上散落的发别至耳后,道:“明日我便带你去南荒看玉轮。”
本君向来不是甚么君子君子,活了十几万年,所信奉的一向就是该脱手时就脱手。因而,当夜,巫山云雨过后,哄了素书睡着,本神尊顺手在她眉心落了索引的诀术,诀术以“煎饼果子”四个字为引,探入她这凡尘二十年的影象当中,搜刮到同类,并毁灭了个洁净。
现在,本君要陪着本身的娘子出玄魄宫、去南荒专门看玉轮,不晓得玉轮会不会受宠若惊,不晓得他南荒的玉轮会不会格外大格外圆。
睡梦当中的她又是几声涎笑,抬了手背擦了擦嘴,“嘿嘿嘿,小娘子,你好生主动……主动好哇,主动好……主动的话,有二胎抱……”
比不上小鱼儿也就罢了,现在竟比不上一个煎饼果子。本君为何这么想骂它母亲。
她眉梢一提,神采一凛,扇子一提,不甚高兴道:“吃不到煎饼果子的仙生跟咸鱼有甚么辨别?嫁给你做夫人如果连煎饼果子都吃不到,那还嫁给你做甚么?”
九阙这个尊神,约莫比素书还要年长个几万岁,算是上古尊神之一,只是尚未婚娶。书上说他仙力卓绝,曾在上古南荒神魔一战当中将我魔族杀了个片甲不留,非常有种。
我心下惶惑,便甚么也说不出来。
在寻到素书之前,我本也已经在玄魄宫隐居万余年,弄月也只是飞上玄魄宫殿顶,对着玉轮,摸出素书曾经写给我的信,看几遍罢了,其中孤单,被这月盘看了万余年,怕是早就看了个清楚通透。
“甚么话?”我问。
我眉心突突一跳,又捏诀术搭上她额头,看到她梦中站着的那小我是本君以后,才放了心……
这一排序便不谨慎问了出来:“却说,如果我不让你做煎饼果子、不让你吃煎饼果子呢?”
她手中折扇嚯的一声展开,重归了风韵飒飒的模样:“那是天然。我爱极了小孟鱼,我是要去筹算去在他黉舍门口推车卖煎饼果子的。”
她刚要说好,俄然眉头一蹙,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怔怔道:“这个山头有些熟……我记取有棵歪脖树来着,你把祥云停一停啊,我招招……”便透过仙云,俯身定睛细心瞧了瞧,俄然发明了甚么,扯住我的衣袖、以恍然大悟的语气道,“你看,那边,山颠处,公然有棵歪脖树!我就说嘛!”
八月十五。
我的儿子,终究不那么傻了。吾心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