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万千花盏绽于红妆，是一瞬盛开，一瞬干枯的模样。
老君必然也看到的灵魂当中这三幅气象。他必然也晓得了，聂宿到底为何要将我雕镂成梨容的模样。
我不晓得她这般病弱的身子是如何飞上去的。我看到聂宿奔出来，望着殿顶的女人，满脸都是慌乱的神采。
我看到她身上大红的衣裙像是嫁衣模样，跟着团坐的姿式，巨大的裙摆层层相叠，恍忽当中，裙上开满一盏盏梨花花瓣，仙风拂过，花瓣一层层吹落。
他很听梨容的话。
我想过，如果坐在殿顶的是我，我就算说，你别过来，你如果过来我就咬舌他杀、刀插胸口、跳殿他杀、吞针剐腹，那位尊神估计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淡淡说一句：“胡搅蛮缠。”
聂宿果然不敢再动。
……
墨色灵魂抢先恐后想要奔出来，可仇怨成桎梏，扣在瓶口，叫它们都出不得。
殿顶的女人，低头理了理本身的衣裳，“你几次揣摩过罢，把我的花瓣，喂给那条鱼。这书你看了三年了，你实在是在等罢。你在等我枯萎，花瓣干枯，你在等着我拜别，好养成它的灵魂。会不会，你说要娶我，也是因为……”
“你一向都在。”
匀砚说，他们鱼鲛一族，雕镂面额以活得悠长。
那是一首清雅的曲子，琴音如流水淙淙，如梨雪寂寂。我不太懂琴，我只看到这首曲枪弹完以后，聂宿眼眶都有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