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俜对太后的这番热忱,甚是奇特,正昂首看她,却见她拉着中间一个穿戴打扮与周遭女子孑然分歧的少女道:“这位是苗王义女,太上皇方才封的辰南郡主。”
宋铭目光落在她看起来有些失落的脸上,叹了口气道:“尚嘉对愉生一片情深,我已经劝过好几次,但没甚效果。惟愿愉生还记得与你的承诺。不过……”他顿了下,又才持续,“尚嘉心性纯美,如果愉生真的生了别的心机,你也要有个心机筹办。非论如何,我会站在你这边。”
她比伶俜小了三岁,现在不过十五,畴前算是将门之女,现在又在苗疆那种民风开放之地,性子不免天真萧洒。伶俜看着非常喜好,又见她好似并未因今晚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求为父亲昭雪,而忐忑不安,愈发感觉她是个不普通的女子。两人说了会儿话,苏词同她告别:“我寄父这会儿恐怕在寻我,我们晚些时候再见。”走了两步又转头朝她笑道,“今晚以后,表哥会规复身份,你们一起来如此盘曲,倒时可要重新办一场昌大婚礼,我要去闹洞房。”
景平帝自是认得他的,蹙眉问:“到底如何回事?速速从实招来!”
他话音刚落,太后俄然提起裙子,走在太上皇前跪下:“陛下,苏总兵兵马近二十载,曾为本朝立下过汗马功绩,如果当年当真为奸人所害,不但是苏总兵一家,那七万英魂,恐怕也无从交代。何况皇宗子被废太子,恰是因为苏凛案,既然苗王和郡主手中证据确实,不若就当着百官的面,将证据公布出来,命令发去三司重申。”
苏词道:“这些年小女在苗疆心不足而力不敷,这些证据皆是由表兄沈鸣一手查得。”
沁园的菊花可谓一绝,各种珍稀种类,应有尽有,此时百花残落,唯有满园的菊花开得轰轰烈烈,芳香环绕。伶俜到达菊花圃的时候,太后太妃及命妇们已经早早到达,赏花观景,好不热烈。
伶俜昂首,有些不安闲地笑了笑,行了个礼。
宋铭摆摆手,朝画舫方向看了眼,低声道:“是愉生和尚嘉在里头么?为甚么不出来?”
伶俜干干一笑:“多谢陛下。”
宋铭听着这些曲意阿谀的话,目光一向落在两个跪在地上的人身上,嘴角的笑意冷得像是浮出了碎冰来。
她本想出来打声号召,又不知苏冥本日筹办得如何,怕本身冷不丁呈现,打乱了他的打算,干脆朝身后的丫环挥挥手,悄无声气走了出去。方才一小段,却蓦地撞上一个身长玉立,身着绛纱袍的男人。不是别人,恰是宋铭。
苏冥和伶俜齐齐跪下:‘谢主隆恩。’
命妇们都模糊听过这些传闻,认得她的人见了她,无一不恭恭敬敬施礼,嘴上说得是明月乡君,但这礼数较着已经是当作了皇后。反正不久以后,她就是皇后,先献个殷勤,总该没差。
景平帝终究从怔忡中回过神来,畴前沈鸣是他的左膀右臂,非常得他赏识,当时因为攻击魏王而被沈瀚之诛杀,他还怜惜了多时。而这位苏冥迩来的行事,他也有所耳闻,确切是当年沈世子的气势。一时又是感慨又是唏嘘,加上传闻本身本来不太放心的儿子,竟然做了这么些义举,不免有些不测欣喜。反应过来后,挥挥手道:“这事听起来固然怪诞不经,但世子还活着就是功德,你为生父所害,不想再与沈家有干系,朕就特许你持续用苏冥的身份,担当国公府世子称呼。至于乡君与皇上的婚约,既然只是幌子,那本日起就取消,选后选妃尽快提上日程。”
景平帝道:“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