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玥抖了抖蟒衣下摆的水,接过侍卫递过来的披风搭上,在他脸上扫了一眼,又轻飘飘落在他身后的伶俜身上,笑道:“表弟这是说得甚么话?这位谢家蜜斯不慎落入水中,我本是筹算伸手救济,怎的就成了欺负小女人了?”
“嗯?”
伶俜:“……”
沈鸣笑:“我习过一点武,这点寒还禁得住。”
宋玥轻笑了一声,朝身边的侍卫道:“奉告她我是谁?”
宋玥固然是个黑心黑肝的,但皇家后代,都是人中龙凤,他长得自是不差,剑眉星目,鼻如悬胆,不过十七岁,已经是玉树临风,伶俜只及他胸口。
伶俜这才想起,宋玥的母亲李贵妃,也是姑苏人氏,与沈鸣父亲是隔了一辈的表兄妹。以是这两人也算是表兄弟。不过看现下的景象,这对表兄弟已经反面已久。
她现在又不是宋玥小妾,有何可惧?
入眼之处是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沈鸣,他将她拉进胸口,然后一个起家,直接带着她跃上了石舫。
她想了想上一世两人就是因为反面,最后沈鸣丢了性命,她从速拉了拉他湿漉漉的宽袖,低声道:“世子,您曲解了,殿下并没有欺负我。”
鬼模样的宋玥终究还是开口:“小丫头,你是哪家的蜜斯?”
一阵风吹过,伶俜冷得短长,从速钻进了那车子里。沈鸣随掉队来,从那坐位底下摸出一块大红猩猩毡大氅:“你先把衣服脱下来,把这个裹着,待会长安找来衣服再换上。”
站在原地的宋玥,两道如刀裁普通的剑眉微微蹙起,偏头朝身边的侍卫沉声道:“你去探听探听,世子和谢家的十一蜜斯如何会熟谙?另有,细心探听清楚比来正在传的沈谢两家的婚事,到底是甚么回事?”
沈鸣翻开帘子钻出去,高低打量了一下蜷在角落的小人儿,笑问:“好些了吗?”
他不动声色看了看她:“方才如何回事?你如何会落水?”
宋玥湿了大半身,倒也没损他的漂亮,脸上还是是那种不成一世的倨傲,勾着唇笑着看向沈鸣道:“这不是世子么?”
人道宠妾宠妾,受宠的都是小妾。但在魏王府,她这个小妾倒是用来被虐待的。
沈鸣觉出她身材在颤栗,约莫是冻的。低头看了她惨白的小脸一眼,点点头,又朝宋玥道:“是鄙人曲解了,望殿下恕罪。鄙人担忧十一会冻着,先带她去换衣服,失礼了。”
毕竟这个时候她还未见过宋玥,必须假装不熟谙,并且还是一副怯怕的模样。不过她确切挺怕他的,那些想起来就让她满身发寒的影象但是真实在实存在过。
“殿下!”伶俜听到有人叫喊。
“把稳!”宋玥面上一惊,半空的手从速改了方向,要去将她的肩膀抓住,哪知他一碰到她,竟然被挣开。
伶俜接过大氅,昂首看着劈面坐着一动不动听。沈鸣仿佛此次反应过来,轻笑了一声,从速下了车,将帘子放好。
宋玥皱了皱眉,轻喝:“猖獗!谢蜜斯是伯府蜜斯,是你能号令的么?”说罢朝伶俜招招手,语气温和了几分道,“小丫头,你过来!”
宋玥口中喃喃:“日夜勤作息,伶俜萦苦辛。伶俜谓孤傲之意,真是不幸的女人。”
她小小一只裹在那块大红猩猩毡大氅中,本来惨白的小脸,此时已经规复了红润,水灵灵的眼睛里像盛着一汪净水,娇俏的像朵春日里盛开的小花。
沈鸣直接带着伶俜从一处角门出去,走了两步,一辆马车便鲜明停在围墙边,本来他的马车没跟其他各府的马车停在一处。
噗通一声,伶俜掉入了水中。紧接着又是两声入水的声音。